“可叹那惊鸿一瞥,误入眉眼,欢喜多时。”
众人先行回了客栈休息,一切好像都无甚变化,若忽略那揣了一肚子的心事,他们就真是出门游玩归来。
客栈里,温宁躺在床上,睡颜格外乖巧,白予安趁着魏无羡与温情插科打诨死皮赖脸的功夫替温宁把了把脉。
白笙,字予安脉象竟是正常,难怪旁人看不出异样。
她嘟囔了一句,若不是今日那档子事儿,她都快忘了温宁身上还有这种东西。
阴铁,舅舅,你当真有这么恨吗?
恨到,恨不得负了天下使这天下民不聊生也在所不惜吗?
白予安神色晦暗不明,她什么都知道,可又只能当个旁观者,什么都不能说,若没有当初那一切,若舅舅心中未染上似海的仇恨,他怕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仙督。
可她又不只是个旁观者啊,生活在这个世界十几年,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她的兄长,整日里没个正形,却是这世上最最包容她的人,她的舅舅,纵是权势滔天,野心勃勃,可却是这世上最好的舅舅。
凭心而论,他温若寒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可对她这个侄女,却是百依百顺,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给了她所缺失的父爱。
他会在她来岐山之后,撇下所有事务,带她四处游荡,会不惜周折送来所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她,会在岐山种上漫山的枫树,因她儿时的一句戏言。
温若寒不常笑,哪怕是对他的妻儿,可却总是对她笑得慈爱。
她小时候,他带着她踏遍母亲去过的地方,讲她母亲的往事。
对于那位母亲,白予安其实无甚印象,只记得温若寒常说的。
“你母亲年轻时,是真真的风华绝代,有多少人踏上岐山,就只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予安啊,你可不要怪你娘啊,她也不想抛下你而去的,她只是太累了,不愿再留连这红尘了,你要相信,你有着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有着世界是最爱你的父母,我们予安啊,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也将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温若寒看向她时,眼中总有怀念,她知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她的娘亲,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温嫣然,那个曾名动天下的女子。
那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她偶然间知道,温嫣然与她的父亲白亭叶是自杀。
原因,不明。
她其实并不在乎这些,毕竟,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
所以她装傻充愣,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似的。
她其实都不愿相信,这一切为温氏所为,或者说,是为她舅舅所为。
可她就算再傻也看的出来,温若寒的野心,那是盖不住的。
温若寒宁愿让自己亲生儿子涉嫌,也不会拉他们兄妹二人半步。
或者说,单单未让她知晓。
她不愿相信,剧本中那个意图血洗苍生的大反派是那个会收敛自己所有戾气,笨拙的温柔着,对她说着:“我们予安啊,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的舅舅。
可证据确凿啊,舅舅,阴铁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叹了口气,罢了,姑且如此吧,只希望啊,不要再这样错下去了,舅舅。
魏无羡给了温情香囊,美名其曰,“辟邪”,还阴阳怪气说了一通话。
白予安实在听不下去,揪着他耳朵出了门。
白笙,字予安师姐,我们先出去了,你好生照看着温宁。
魏婴,字无羡嗷嗷嗷,姐,咱轻点儿,你一姑娘家家的怎就这么暴力?
白予安懒得看他戏精。
掏了个哨子,白玉质地,精雕细琢,瞧着便知并非凡品。
吹了一声,也不知从哪儿窜来的白球,不是白泽又是什么?
魏无羡抽了抽嘴角。
魏婴,字无羡白大圣女,都说了,我又不怕狐狸,别说这么小一只灵狐了,你便是大上它十倍我也不怕。
话还未说完,立马噤了声。
只见白予安往白泽嘴里塞了颗丹药,那只玲珑小巧的白狐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增大。
魏婴,字无羡卧槽?你玩儿真的?
白予安顺了顺白泽的毛。
白笙,字予安不然呢?你以为?
看魏无羡佯装淡定地模样,在白泽耳边耳语了两句。
白泽立马呲牙瞪着魏无羡,魏无羡咽了口口水,立马撒腿跑。
魏婴,字无羡江澄!
魏婴,字无羡蓝湛!
魏婴,字无羡救命啊!谋杀了!
白予安满意地笑了笑,对白泽说:
白笙,字予安好了,白泽真乖,回去姐姐把白舟的灵鱼给你偷来。
魏无羡被一只手捂着脸装作不认识他的江澄拽走。
蓝大蓝二正讨论着正事,不顾蓝忘机幽怨的小眼神儿,乐呵呵地把魏无羡叫了过来。
蓝涣,字曦臣魏公子。
魏无羡也作了个揖。
魏婴,字无羡泽芜君,含光君。
蓝曦臣温润一笑:
蓝涣,字曦臣不知魏公子对今日之事有何高见?
魏婴,字无羡高见不敢当,话倒是有几句。
魏婴,字无羡姑苏为水乡,居民大多会水,那问题就来了,水行渊形成是由于水中冤魂众多,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水行渊是从别的地方而来?
魏无羡手指向上一指,蓝曦臣会了意。
蓝涣,字曦臣你是说,岐山温氏?
姑苏上游正是岐山,况且除了温氏,又会有哪个如此贼胆包天,如此罔顾人伦?
蓝忘机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他在想,若真是岐山温氏,她该如何自处?
虽是性子顽劣,但他知道,她心地确是较旁人软上几分。
又况且她向来尊敬她那位舅舅。
若真是如此,夹在中间难做的,怕只有她一人了吧,道义和亲情,呵,这该如何选?
蓝涣,字曦臣忘机可是在担心白家姑娘?
蓝忘机“唰”一下红了耳垂,矢口否认:
蓝湛,字忘机怎么会?
蓝曦臣摇了摇头,温润一笑,自己这弟弟,他还不明白吗?
分明就是动了凡心。
那白家姑娘自也不错,样貌才学声名,都是顶顶好的。
只可惜,那位可是个心气儿高的主。
咳咳愿喜
咳咳好久都没这么勤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