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着自家宗主,竟无了言。这群人,平日子里和和睦睦,哪会用得了那阴谋诡计来陷害别人?今个倒被同门设计,怒也怒极,却也是不知该如何“让这群人自作自受”的。
俞梦柔轻叹一声,吩咐道:“把阳春叫来。”
一直立在身旁沉默不语的弟子“喏”了一声,将一位十六七的少年叫了来。
这位便是宗主俞梦柔的关门大弟子俞阳春,天纵奇才,为人却是温柔内敛得很,颇得弟子们喜爱。
“阳春,这次渊渚会谈便你同我前去,知晓了吗?”
俞阳春不甚明白,却也是答了句“弟子知晓”。
师尊的心思,他似乎从未猜中过。
身旁大长老皱了皱眉,张口道:“这似有不妥。”
俞梦柔摇了摇头,很是坚定。
“没什么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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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早有耳闻,但真真正正见到青尘仙尊的墓碑时,心中还是感慨万分。
这里是俞青尘的衣冠冢,偏远得很,周围却有山有水,漂亮极了。
夜闻煜随手摘了朵野花儿,插在了俞山海的乌发中。
粉色的花儿衬着他俊美的脸颊,倒别有一番风味。
瞧着这人儿,他只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又快了几分。
啧……这可不怎么美妙啊……
俞山海才懒得理这无聊的人儿,他跪在俞青尘的墓前,虽这是衣冠冢,却也是恭恭敬敬极了。
他拂去碑上飞尘,絮絮叨叨地、很是小声地说着悄悄话,周围设了阵法,夜闻煜听不清楚。
其实要听清楚也不难,只是他并不想打扰他。瞧着他脸上时而温柔时而难过的表情,莫名的,感叹一句幸亏这人没了。
这多不好呀,他对自己说。语气中带了点笑意。
在别人衣冠冢前说幸亏别人死了的话,也不怕人家怪罪。
他笑自己。
多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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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闻煜与俞山海的相遇就像话本里出现的那样,有点莫名其妙,可就是那样。
俩人性情相投,就成了至交。
说起来,夜闻煜比俞山海小得多,如今也就二三年华,修为却是极高。
与俞山海毫不逞让。
夜闻煜是一名散修,没正经宗门儿,也从来不说自己来自何处。巧在俞山海本也不在乎他来自哪儿,这点儿倒是无所谓了。
俞山海也是真不在乎,夜闻煜真真是他好友,又不是那背地捅刀子的奸邪小人,在意那么多有甚么用处?
初识那夜,小闻煜坐在屋顶,看着漫天繁星。
其实那时的闻煜不小了,十六七的年华最好,他却透露出了点点死气沉沉。
颇有点倾颓老人的意味。
俞山海作为一个造了杀孽的魔头,毫无压力的与他同坐屋顶,提着小酒喝的痛快。
或许他应该像一个谆谆教导的大人一样问这小孩怎么了,可他没有。
他把这小孩当做了同等的好友,无上下尊卑之分。
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小孩倔强,仍是孤寂寂的瞧着星空,没有发言。
此后也没有。
他从来没有解释过自己缘何变成如此,却把如此当做自己。
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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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掌门心情挺好,乐呵呵的来了他那新收的妾儿那里,色眯眯的瞧着美人儿。
美人儿是真的很美,尤其是被吓得花枝乱颤的时候。
姚掌门瞪着眼睛,似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穿堂风幽幽吹过,夹带着女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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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宿,这姚掌门的死讯便是人尽皆知了。
俞阳春未曾在意,这毕竟是个小门派。
自家师尊却皱了眉头,小心倾听着旁桌的议论声儿。
“害!你们不知!那姚掌门啊他的死相老惨了!”壮汉手摇足舞,说的倒像他亲眼所见般:“整个人成了干巴巴的条子!”
“哎我去!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壮汉瞪眼,颇有些峥嵘可怖。
质疑的书生样子的人缩了缩脖子,倒也没了话。
俞梦柔轻声道:“若这人说的没错,行凶者想必便是媚魔了。”
俞阳春怔了怔,明白了这话的重要性。
魅魔是魔,善幻化娇弱女子,偶尔也幻化美貌男子,以吸取男人精气为食。
被吸取完精气的男子,就如同干尸一般。
若是魅魔行凶,那这事便小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