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提着一对荷花灯来到江边,那里已经围满了男男女女。他们小心地把一对对荷花灯放入江水中,一边祈祷着,一边目送灯随流水。杨戬道:“凡间的风俗,六月荷花开时放灯,如果两盏灯能并入江中一丈而不散,就预示着姻缘能聚,好事成双。”
“啊……”嫦娥望着手中一对花灯,低下头去,有些窘更有些慌。“既来了,不如我们也试试?”杨戬悄声道。“嗯。”两人一起蹲下身来,将手中荷花灯缓缓送入江水,但见花灯逐浪而去,紧密相依,中间火烛闪闪,宛如梦幻。“你们快看,那一对花灯飘得好远啊!”人群中有人惊叫起来,远方的江水里的只能看见花灯的点点火头了,仍然依偎不散,只听到此起披落的羡慕声,“这是谁的花灯啊?好有缘分!想必情定三生。” 嫦娥的脸上热辣辣的,心中却甜蜜无限,伸手拧了一下身边人的胳膊,娇嗔:“你说,是不是偷偷用了法力?” “没有啊……”杨戬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时,身边又响起了笑闹声,嫦娥一回头,只见一群姑娘小伙正将白色的面粉向一对情侣撒去,顿时,两人头上落了满满的白,伙伴们围着哄闹。嫦娥笑问杨戬:“有趣,这又是什么典故?”杨戬不答:“你猜呢?”嫦娥眯起眼睛想想,还是摇头:“猜不透呢,你别卖关子。” 杨戬笑而不语,嫦娥忽觉眼前的人声人影全都退去了,渺渺虚空中只剩他们两人,山光水影环绕,静谧安详,心知他用法力做了结界。杨戬方道:“我借昆仑的冰雪一用。”
话音才落,纷纷扬扬的雪花就从两人的头顶洒下,嫦娥仰首称奇,白茫茫的飞雪已转瞬落了满头,将两人的黑发染成了雪白。杨戬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道:“两人在一起,共到白头不相离,这就是白头偕老的寓意了。”
嫦娥一怔,雪中他温和笑容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深情,她心头一热,不禁泪雾迷蒙,“杨戬……”
“可愿与我共白头?”他轻轻执起她的手,缓缓按在自己心间。她倏地扣紧了他的手指,哽咽道:“嗯。”“回去就递辞呈?”他轻轻吹开她脸上的雪花,托起她清瘦的下巴,声音有些哑哑的。“月宫宫主俸禄优厚,我若舍了,夫君养得活我么?”她明眸一转,竟展颜娇笑。 “天府之国……夫人那么瘦,吃的不多吧?”他微笑,低下头去,在她雪中愈发明丽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他唇间的温热是这漫天雪舞里最美的缱绻,让嫦娥恍惚认定了这世间最纯洁的色彩,就是幸福本来的颜色。
幸福中的人不知时光的脚步,嫦娥抬头看看天空,才有点怅然,不甘地咕哝,“月亮升那么高了,我得回去了,毕竟还没辞职呢。”
“我的月亮女神,责任在肩。”杨戬在她鬓边亲了亲。同样是道别,今夜杨戬却不再觉得有离愁,因为执子之手,允诺一生,心中已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