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禹坐在床上,两眼发呆,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小宁……一想到小宁,吴禹便掩不住得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小宁,我可能真得要辜负你了,对不起。
林万豪敲了敲门,微微打开一个门缝,见吴禹坐在床上,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吴禹见林万豪进来,不消说,肯定是眼前这个家伙把自己变成这样的。正准备发难,跟林万豪拼个你死我活,林万豪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吴禹双拳紧握,仇视得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孩子一定以为是自己搞得鬼,不由无奈的笑了笑,“孩子,你先别激动。不是我搞的鬼。“
“不是你还有谁。“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你这样也变不回去。”
“有屁快放。”
林万豪一阵咳嗽,看这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突然冒出这句与身份极不相符的话,这个落差……呵呵,算了,算了,做了20多年男人,可以理解。慢慢地,林万豪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吴禹听完后,直接说道,“你可以去写小说了。”
林万豪微微一笑,“你不信?”
吴禹不屑道,“换成你,你信么?”
“本来我也不信,可是这是事实。”林万豪见她还不信,“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你原来的躯壳吧。”吴禹将信将疑的跟着林万豪来到实验室,看着台子上的手术棺里,保存的零零散散的部件,凑近仔细看,还是能看到自己原先的那张脸。四处零落的生物导线,导管,电针灸。
“不。这不可能,肯定是你搞出来的,骗我的。我不信。”吴禹激动朝林万豪吼道。
林万豪平静得看着吴禹,“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何必要这样害你呢。”
“你……你……对,你一定是搞非人道研究,我正好成了你的试验品。”吴禹坚定得说道。
林万豪被这个回答逗乐了,“你这样算不算是小说看多了呢。不错,我是准备发展医学,但是绝非你想象得那样。如果真是我做的,你可以自己检查下,身上是否有手术刀割过的痕迹。还有我有让你吃过什么药物么,输过什么药水么?”
吴禹闻言马上开始检查,林万豪见她丝毫没有做女性的觉悟,笑着摇了摇头,走出实验室,“你慢慢检查,有什么事再叫我。”吴禹脱了衣服,看到胸前凸起一对玉兔,额……不行了,鼻血留出来了。吴禹忙捏住鼻子,丢人啊,这样会都会流鼻血。不过粗略看了下,是没什么伤痕,如果有手术刀割过,再完美的祛疤液也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难道那猥琐大叔说的是真的?
吴禹捏了捏鼻子,见鼻血止住了,忙穿好衣服。走出实验室,吴禹喊了下,“猥琐大叔,在不在。”林万豪一阵无语,堂堂三水集团总裁被一个小姑娘叫成猥琐大叔,传出去铁定上头条。
“怎么样,相信我的话了没。”林万豪微笑得看着吴禹。
“……还是很难相信。现在的技术,真得有这么厉害么?”吴禹问道。
“哎,说道这个,连我的老朋友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技术几乎超越现代文明快一个世纪了。”
“……难道变性真是这么流行?技术都这么尖端了,领先一个世纪?连疤痕都可以抹掉?”
林万豪一脸的黑线,要是她还是原先那个小子,真想一掌拍过去,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说的是,你的维生系统和你原先的躯壳。什么乱七八糟的。”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你原本就是个女孩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所以才被藏在原先的躯壳里,要不是我这么一撞,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吴禹一脸得鄙视,“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哦。”
林万豪摆摆手,“不用客气,不过我的宾利可就损伤的厉害了。你说这个帐怎么算,“
吴禹急了,“喂,你有没有搞错,是你撞的我。“
“是啊,是我撞的你。可是,我的车毁了,我又找谁去。“
“你自己撞坏,找我算账干吗。“
“小朋友,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现在就可以起诉你,说你把我的车撞坏了。你看我告不告得赢。“
“你……“吴禹气急败坏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林万豪丝毫不为所动,“过奖,我是个生意人。有时候无耻是必要的。”看着吴禹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好笑,哎,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夫人,还真厚不起这个脸皮跟一个小姑娘玩心理战。林万豪奸诈得继续游说道,“还有,有件事,你想过没?为什么你会被藏在这样一个躯壳内,用这么尖端的技术,对方是想保护你呢,还是利用你呢?”
吴禹自嘲得笑了笑,“利用?呵呵我生下来就是孤儿,有什么好利用的。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无所谓了。”
林万豪笑道,“你是无所谓了,那你的女友呢莫小宁,还有你的好朋友刘冰。他们也无所谓吗?”
吴禹一听,立刻冲上去一把抓住林万豪,“不许你动他们,否则我现在就跟你拼了。”林万豪尴尬得把吴禹的小手掰开,“你先别激动,我动他们做什么?只是你,还像个小迷糊一样,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处境。”
吴禹现在真的是不知所措了,“我该怎么办?”
终于上套了,林万豪整理下被吴禹抓乱的衣服,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吴禹抬起头,看这林万豪,“什么交易?”
“我可以保护你,和你的女友,还有你的朋友。也可以帮你查下你的身世,甚至你的父母。”
“条件呢?”
“做我们的女儿。”
吴禹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真得像做梦一样。小的时候,跟一群孤儿玩游戏,时不时总会提到各自抛弃自己的父母。也许,每个孤儿都有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父母有一天回来接自己。
每当生日,许下的愿望,永远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为了这个梦,每个人都很努力,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然后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单纯得想看看他们,也许会恨他们,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冲动想见见他们。
不过,吴禹过了18岁的时候,这个梦就醒了,也说不上恨不恨,只是她明白了,这辈子估计永远不可能找到了。即便是双方迎头路过,她会认得他们吗?他们也会认得她吗?
现在好了,撞车撞出了一个义父义母,世事难料,命运真会玩弄人。想起认义父义母那天,吴禹就觉得好笑。
“喂,我有一个条件。”吴禹对着林万豪说道。
“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可以叫妈妈,但是我不叫你爸爸。”吴禹想起沈淼婉那温柔的眼神,真得像极了梦里的那个妈妈。不过看着林万豪一脸的猥琐,怎么看都觉得离心目中父亲的形象差太远。
“没问题,那你叫我什么呢?”
“猥琐大叔。”吴禹想都不想得回答道。
小月在一旁笑到不行,“哈哈,老爷……小姐,你太逗乐哈哈……”
林万豪一脸郁闷,声音立马提高了,“不许笑。”
沈淼婉立刻一掌拍去,“死老头子,这么凶做什么,吓到我的乖女儿了。”
老婆发怒了,林万豪马上赔笑,“呵呵,额这个,我好歹是三水集团的总裁,你看是不是,换一个。”
吴禹歪着头想了想,“那就叫你老头子吧。”
林万豪沮丧的想着,我很老么。
沈淼婉见他这样,怒道,“怎么,还不满意啊。”
林万豪只能笑道,“满意满意。”
就这样吴禹正式被林万豪夫妇收养,名字也改名为林黛滢,户籍档案全部转移到林万豪名下,新身份证也办下来了,林黛滢,19岁。看这新户口上,子女一栏填着林黛滢,沈淼婉真是做梦都会笑。为了隐藏林黛滢的真实身份,林万豪劝她跟以前的生活做个了断,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林黛滢很无奈的点点头,不过看到吴禹被医院宣布治疗无效死亡的时候,林黛滢真的忍不住哭了,别了,伴随自己25年的身体;别了,小宁,虽然这辈子我没办法再爱你了,但是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加倍的回报你对我的爱;别了,刘冰,我不得不离开,下一世我们再做兄弟。
林万豪当众道歉,由于自己的失误,导致了这个年轻生命的夭折。
那天回来的时候,林万豪衣服破破烂烂的,林黛滢问他怎么了,林万豪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她实情,莫小宁去看他了。可是为了保密,院方以火化为由,拒绝了莫小宁见遗体最后一面的要求。
满腔悲愤的莫小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林万豪身上。林黛滢默默得流下眼泪,“她说了什么?”
林万豪回到,“把我的吴禹还给我,把我的爱人还给我,把我的生命还给我……”林黛滢咬破了嘴唇,鲜血丝丝得流了出来,“够了!!”整个人冲进了房间,倒在了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小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吴禹,给我买早餐。”
“吴禹,陪我去买衣服。”
“吴禹,喂我吃饭。”
“吴禹……没事,随便叫叫你。”
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小宁,我回不去了。原谅我……林黛滢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整个脸庞。
那天的云是否都意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啊,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