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溢出;痛苦,也没有象我想象中的那样猛烈……
对于曾经在十四岁就经历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的我来说,这样的背叛,这样的欺骗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就象原野里不屈的野草,任凭冰雪覆盖……没有怨言,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只是弯下腰去,默默忍受……等到冰雪融化,大地回春之际……她,又会站起身来,随风舞蹈,唱出对生命的礼赞……
只要是冰雪,就可以被融化……
哪怕是命运,也可以被改变……
你就是神魔?,那有什么!看我鸟不鸟你……
你就是天命?,那有什么!看我扁不扁你……
我命由我!不由你!!
没有理会耳边的恬噪……我,在心里,对“命运”,下了庄严的战表!
来吧!我要剥了你的皮!来吧!看我拆掉你的骨!
昂扬的斗志,在我心里唱起了战歌;
扯开的长发,在我身后跳起了战舞……
公爵的声音,让我感到好笑:“……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愚蠢吗?……你知道你让自己处于多大的危险中吗?……”
愚蠢?!危险?!---我轻笑着……
好吧,看我不玩死你!
我把公爵当成“命运”给我的第一个考验!我要玩死他!来作为我回敬给“命运”的第一次反击!
你这个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你不是要拦阻我吗?你不是要强迫我吗?你不是要我听命于“命运”的摆弄吗?
好!我要让你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我要你在我身前谦卑的下跪;我要你比对你主子还要忠诚的心;比对神明还要虔诚的血;比对父母还要深沉的爱……我要把它们接过来,再把它们象垃圾一样的扔掉……
我要撕碎你的骄傲和矜持;我要把你的尊严踩在脚底;我会给你希望,然后毫不留情的把它收回;我会让你的生命象烈日下的鲜花一样枯萎,象炉膛里的灰烬那样黯淡无光……
我要你死!!!
迎面的风儿急切的扑到我的脸上,徒劳的想熄灭我心中的怒火……面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我四处搜寻着湖泊或河流,希望能立即实行我的计划。但现实还是让我失望了,这么一片广大的原野,居然连一条河都没有,更不要说湖泊了……没办法,只得暂时让复仇计划延后几天了……
“你的名字真的叫“柏菲莉”吗?我的克鲁格曼殿下?”公爵问道。
“克鲁格曼”?这就是他们把我误认为是公主的那个王室的姓吗?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王室呢?……我不敢问……一问就穿帮……
“那您什么时候能‘释放’我呢?我的公爵大人?”我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哎!我不是让你叫我‘艾米’的吗?柏菲莉?我是保卫你的骑士---艾米!不是‘您’啊;‘我的公爵大人’什么的……”公爵不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爵大人……”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艾米!”他继续纠正。
“托力亚先生!”我换了一个称呼……突然心中一动!
托力亚?这个姓怎么和我的乾坤袋原来的名字是一样啊?我记得好象还有谁给我提过这个姓?……是谁呢?说的是什么事情呢?……哎,我的记性真是太糟糕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我变成了天使,可这个破记性怎么没跟着有点长进呢?……
我苦恼的用右手轻轻锤着脑袋,耳边响起这个混蛋的再一次更正:“艾米!小姐!”
还没有从懊恼中回过神来,讨厌的的声音又响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啊?哈哈哈!谁叫你逃得这么卖命啊?!哈哈!哈哈!……到了明天你才知道厉害!哈哈……”
他妈的!这不都是你害的?!想到这里,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暗中把誓言重复了一偏……
“那你到底放不放我?!”我几乎是吼着说道……
“奥!你是在跟谁说话?不会是问我吧?”蟑螂毫不在意我的恼羞成怒,依然好整以暇:“你的头发真实美丽极了!柏菲莉……”
猪!--------你是只该下油锅的猪!!!-------
“你到底说不说-------?!”……他一直在后面“玩弄”我的头发,这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他把我箍得太紧了,而我仅余的右手,又紧紧抓住马鞍的前桥---一是防止屁股受二茬罪;二是不愿意和他挨的太紧---所以我只能暂时任他“为所欲为”……但是!当他“赞美”过我的头发之后立即把我的右手也紧紧捉住……使我不得不全身都“依偎”进了他的怀里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抓狂……
“优雅!小姐,请不要忘记,一个贵族,要随时保持优雅的仪态……”蟑螂开始给我上课……
“我操你老母!优,优你妈个头啊?!”老子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并且拼命挣扎,“你他妈的!到底放不放开你的猪蹄子?!”
“鉴于你使用了极不恰当的方式和语言问候了他人的直系亲属;违反了贵族的行为准则,所以你必须接受惩罚……”说着他松开了握着缰绳的右手,只用两腿控制着奔驰的骏马;然后用右手轻轻拨开我的头发……我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随着湿答答的猪嘴拱在某位落难天使的后颈左侧,一声“啊!----救命哪!”的呼救声从可怜的天使口中第一次发出……
“鉴于你用同样委琐的语言侮辱了一位高贵的骑士!所以你要接受第二次惩罚!”---随着猪嘴在后颈右侧的降落的同时,第二声相同内容的求救声在天使口中再次响起……
“鉴于你违背你的保护者和暂时的监护人的谆谆教诲,所以你的监护人有权对你进行第三次……”
话音未落,我赶紧大叫:“STOP!STOP!!!投降!投降!我投降……不要哇!”……为表诚意,我想高举双手,但显然不能如愿……如果可能,连双脚我都想举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流氓终于良心发现,暂时止了对我的侵害……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猪嘴停留在离我后颈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上……因为他粗中的鼻息一下接一下的喷在我部满鸡皮疙瘩的皮肤上……
“你…真的愿意……悔改?……”蟑螂的声音有点艰难……
“愿意!愿意!我愿意!……”忙不迭的,将头猛点……同时我尽量低下脑袋,想离危险远一点……
“你确定?那你该叫我什么?”蟑螂乘胜追击……
“艾米!艾米!我叫你艾米……”天使节节败退……
“唔……看来没有什么是教不会的……关键是教育的方法问题!……”蟑螂开始得意洋洋的总结经验,同时把他危险的刑具从我的后颈拿开……
“恶……恶……”危险解除,我弯着腰开始强烈的呕吐……
“于……”恶魔跳下马来,站在地上,双手把天使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我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一声接一声的呕着……
满头的“秀发”从脸的两侧无力的垂下,懒散的拖在泥土上……宛如失去翅膀的风之精灵,……再也无法跳起赞美风儿的舞蹈……
一只宽厚温暖的猪脚掌,随着干呕的节点,在我背上轻轻的拍着……一下……又一下……
因为胃里实在是没有半点可吐的东西……没办法,苦胆水自告奋勇的充当起肠胃惊挛的衍生物的角色……
一口接一口的绿色胆汁从我喉咙口直接喷射到泥土里……沾在头发上……呕吐声一声比一声大……身体的悸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就在我吐得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背上的蹄子改拍为按……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蹄子进入我的体内……不羁的胃逐渐恢复了理智……
随着一声不可抑制的呻吟……呕吐停止了……
他奶奶的……老子从来没有这样悲惨过……就算上次因为被阿玲抛弃,而灌了整整一瓶的老白干……尽管那以前从没碰过烈酒……反应都没有这次强烈……
……被一个男人强吻!……还无力反抗?!……最后还要大声求饶?!……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恶心的?!……老子又不是兔子……又不是玻璃……老天爷,你要玩死我丫?!……救命……
先前还想反击命运,没想到尚未出招,就被扁得满地里找牙……连苦胆水都倒出来了……尊严和信心同时受到沉重打击……格老子的!出师未捷身先……我的苦胆水丫……
这个同性恋还真不好对付啊!来硬的看来是不行的了,不晓得来软的行不行?但要是他软硬都不吃呢?……看来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幸亏刚才没有机会变会原型……要不然他一旦疯起来……现在柏菲莉的力量我一点都用不到,她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万一这个同性恋狂性大发,来个霸王硬上弓……
一个寒战,又一个寒战……
连续打了四个寒战,我才稳住身体……
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是在别人的屋檐底下……恩,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暂时不要违背这个家伙的话……
“好些了吗?”蟑螂在问我。
“恩。”我支撑着想站起来,但全身酸软无力,只是晃了晃,便停了下来。
蟑螂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粘满胆汁的头发荡了回来……第一次,在我的衣服上出现了污渍……同时在他身上也打湿了一大块---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盔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浅灰色的袍子---在左腋和右胸各有一块,绿绿的非常显眼……
蟑螂没有理会他的衣服,把我扶到马鞍旁站住后,把披风取下来厚厚的叠成一块,放置到后鞍桥处;再把我举起放到披风做成的垫子上,让我象刚才那样侧坐着,嘱咐我抓稳……然后不知用了个什么动作,只见眼前一闪,宽厚的蟑螂背就梗在我的右侧身前……
“搂住我!”蟑螂命令道。
只得乖乖的听命,我默默的抱住他的腰……但我现在这个姿势感觉很别扭……
“贴紧些就好。”这是提醒。
我按他的吩咐做了。现在的情形是:我的整个身体右侧紧紧挨着他的蟑螂背……连右脸右儿都紧贴着……他的蟑螂腰粗得要命!我的手臂无法环住它,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腰带……
“驾!”蟑螂用马刺轻触马腹,马儿嘶叫一声,纵蹄奔驰起来……
蟑螂的骑术不差,坐在马身上,感觉颠簸并不严重……从他现在以及刚才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使我渐渐恢复了冷静和信心。这个家伙看来也不是坏得那么彻底,他的心也有柔软的一面……他是应该一个真正的贵族……这,从他表露出的气质上可以清晰的看出来……同时他也是一位骑士,从他的随从的表现来说,他的档次也不会太低……对一个女孩子做出那样的事看来是不可能的……他对我那些恶劣的表现,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引起我的特别的注意吧?这说明他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我”的……
只要你喜欢“我”,我就有报仇的机会!
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白云,我在心里轻轻的说:“现在才刚刚开始呢!……我可没认输!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