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拿着把扫帚就来了,“哎呦,这是刮的什么风啊?把潘楼的柴大官人给刮过来了。哎呀,可惜了,本店地狭微贱,搁不下您两条金贵的腿,还得麻烦您这挪挪地儿啊。”
说着,一扫帚扫在柴安的鞋面上,柴安拉着柴静起身。
郦娘子虽笑着却分明是想赶人,“别碍着我们家做生意的地儿啊!”
范良翰见此连忙制止,“哎!丈母丈母,这墙上吴道子的真迹还是我从柴家借回的,万不可失礼啊。”
闻言,郦娘子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走远。
范良翰叹了口气,“哥哥,妹妹,实在抱歉,那画我就借来几日充充门面,下个月就还。”
受了气,柴安自没什么好脸色。
“哥哥,这茶也吃了,店也看了,走吧,咱们回去吧。”柴静笑着道。
柴安这才扯出些笑来,“好。”
回了潘楼后,柴静取下帷帽,“这郦娘子是介意你当初迎早市入门,让她没了生意呢。”
“毁了我一双新靴。”柴安看着看着鞋面上的污渍,心烦得很,“还故意借丹青不告知我,以此来气我,这郦家当真人才辈出。”
柴静安抚道:“靴而已,改日我去布庄铺子为哥哥再挑一双便是。”见他不说话,明白他的想法,“哥哥若想报复,下手还是轻些,否则范家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届时,少不了一顿烦的。”
柴安微微勾唇,“知我者清规也,我倒也不尽然都是报复,只是他们引进这鉴宝生意难免被有心人骗,我也当给她们一些提醒。”
次日,就听德庆说郦娘子花了一百八十贯收了一把琴,整日抱着琴望眼欲穿等人来买。
“一百八十贯,哥哥你骗的实有些狠了。”柴静叹了口气。
柴安喝了口茶,心情舒爽,“那廖掌柜回来同我说他被那郦家娘子好一通臭骂。清规,你说这夜深人静会不会有人乱丢东西呢?”
话音刚落,就见郦娘子直接将琴丢在了路边,气冲冲地去关了门。
“德庆,去把琴捡回来。”柴静道。
“是。”德庆匆匆下楼。
“哥哥,你这样郦家会记恨你的,一百八十贯,对寻常人家来说是一笔巨款。”柴静抚着琴,“也亏得这郦家没个识货的,否则非得把廖掌柜和那几个伙计扭送官府去不可。”
柴安笑着道:“如今钱有了,东西也回来了,待来日我会将这钱送还的,你不必操心。”
“怕只怕,没这么容易事了。”柴静摇了摇头,“对了,明日我要陪母亲去一趟寺里。”
柴安一下没了笑,“又是去求姻缘签,母亲何苦费这力气,天道自不会让有情人错过。”
“我已经连着小半月拒绝了,再不去,母亲该不让我出门了。左右都是为咱们好,去便去呗。”柴静有些无所谓,反正也没事干,“母亲本来还说让你同往呢,可惜你平日生意忙,她不好打搅你,这才只让我陪着去。”
柴安轻敲手里的折扇,“明日我确有事。”不然,他该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