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心下一惊,手脚冰凉,田庄上下伙夫加起来如何能与定国公精锐相比?这一劫要如何过?
忽地,手被暖意包裹,窦昭有些失神地望向许尽欢。
“别怕,哪怕殊死一搏,我也会保你。”许尽欢眼神坚定。
“保我?凭你的功夫大可现在就逃命去,我于你无恩无施,为何要保我?”窦昭看向她的眼里带着探究,他们相识时间并不长,舍命救自己这样的事太过奇怪。
许尽欢却摇摇头,捻起指尖轻嗅,“我想做便做了,何须究一个为何。”
香气弥漫,眼前好似火光映天,无数惨叫声响起,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去,鲜血一滴一滴打在脸上,什么也做不了。但此刻不同,现在的她有能力反抗。
窦昭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头有些难受,反握住她的手,“无须你保我,一定有一条万全之策。”
………
陈先生推门进来,“四小姐,我们恐怕是遇到了麻烦,那行人来路不简单,他们是定国公麾下的人马。那个自称账房的青衣文士,姓严名朝卿,是定国公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先生认得此人?”窦昭有些奇怪。
陈先生当即跪下,“承蒙小姐错爱,我以前的经历有所隐瞒。十五年前东渝海匪围攻福亭,巡抚张锴弃城而逃被定国公生擒并斩于剑下,而我的旧主正是张锴,弃城大耻,严朝卿必然会认定我是不义之人,连累了小姐你们,我……”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
窦昭将人扶了起来,“先生快请起,我拜先生为幕僚时便承诺过,不问先生的过往,主上贪生怕死又不是你能阻拦的,我担忧的是尽欢所说屠庄一事。”
窦昭将方才许尽欢与自己说的一尽道与陈先生。
“若真是大厦将倾,难前托孤,那他们确是不会留下泄露之险的。”陈先生长叹一声。
素兰从门外步履轻俏地走进,“小姐,商队中约有十人没了踪影。”
“果然如尽欢所言,是要屠庄灭口了。”窦昭表情凝重。
许尽欢眉头紧皱,捏紧袖中匕首,“他们必在天亮雨停前停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窦昭立刻转身,对素兰道:“去让妥娘关紧门窗,别惊扰到祖母。”
………
窦昭带着人未过廊亭就见底下黑衣斗笠之人排排站,用手上的弩对准他们的方向,她们动,弩的方向也跟着动。
“屋顶上也有。”许尽欢听见脚步声,不动声色地挡在窦昭身前。
为首的男人正是带着黑色斗篷的宋墨,手持玉哨,紧盯着她们,好似在看待宰的猎物。
“四小姐,雨夜出访,这么着急要去哪儿啊?风大雨急,在下可送你一程。”
宋墨看见挡在窦昭身前的那名女子,只觉眼熟,那双眼睛好似在哪儿见过,可眼前情形容不得他回忆,时间不多了,得快刀斩乱麻。
窦昭敏锐捕捉到宋墨看见许尽欢时的异样,眉头紧蹙,一手扶在许尽欢肩膀上,示意她别动,一边从旁绕过,将宋墨打量许尽欢的视线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