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德长公主看出这牌桌上的风云来，但到底宋墨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出口解围道：“人之常情嘛，忠孝忠孝，没有孝哪儿来的忠呢？”
“佑霆在本宫身边养育到十二岁便就藩贫瘠之地，从未得到名师指点，却依然受到朝臣的尊敬，不过是因为忠君报国的忠勇之名而已。”万皇后将话与宋墨靠拢。
“五筒。”许尽欢打出一张牌。
万皇后一愣，看向自己的牌面，“哎，和了。”抬眼看向许尽欢的眼中都带上了精光，“国公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牌打得真好。”
打完八圈牌许尽欢只觉疲惫至极，走出宫门的腿都打晃，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采月在门口等着，傍晚风凉，给许尽欢披上披风，“夫人不是打牌去了吗？怎得这般疲惫？”
“从午后到现在，真没想到这打牌的人怎么这么有精力？再者这牌局可不简单啊，费脑子的人很。”许尽欢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采月想不通其中门道，问道：“谁赢得最多？”
许尽欢回想起来，“从明面上看肯定是皇后娘娘……”
还未说完，女官便在身后唤道：“国公夫人，皇后娘娘有事召见，烦请夫人移步坤宁宫。”
许尽欢转身看着那名女官，刚刚打牌时在皇后宫里见过，最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幸得皇后娘娘看重，请带路吧。”
“请。”女官指了个方向。
被引入皇后宫中后，皇后直接从迎了上来，“帮手可算来了，来帮本宫瞧瞧这些纸张，圣上力行节俭之策，上到穿衣打赏，下到用纸，都需缩减，来帮我看看。”说着，将纸张递给许尽欢。
看纸这事该请窦昭来才是，但如今在人家的地盘，许尽欢顺从地接过纸张，又翻看了另外几张，想着先前窦昭说过的话。
“宫中耗纸年逾九百万张，其中半数用于编书造册，竹纸麻纸虽价廉但易遭虫蛀，不易保存，不如用这种草纸。若在京城近地造纸，精简工艺可削减开支四成，若用部分旧纸重制可节余更多。”
万皇后笑道：“果然是懂行的，省去本宫不少麻烦。”
许尽欢谦卑道：“娘娘谬赞，臣妇只是略知皮毛，尽是从寺丞夫人窦氏那儿学来的，论起纸行她才是真的懂。”
“英国公夫人蕙质兰心，英国公更是英勇双全，国之栋梁，如去辽东练兵便能安民护国，只可惜了这身子。”万皇后面露惋惜。
许尽欢低眉顺眼，道：“劳念娘娘挂心。”
“辽东的雪灵芝三百年一株，听说可生死人肉白骨，而这雪元丹中是加有一钱雪灵芝的，听闻英国公夫人略通药理，不如试试是否真如此神奇？”万皇后抛出橄榄枝。
若她此次接了药，那无疑在她眼中，英国公便站队了庆王一党。可若不接，此时却又是个好时机，若真的有用，宋墨便不必再受此折磨。
边上的女官适时开口，“原先史大人曾将此物赠予英国公，没成想他看都不看，直接把史大人给踢了出来，虽说这夫唱妇随，可是夫人就真的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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