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格瑞被送到了一面四四方方四壁全黑的房间。
熟悉的配置,但不是同一个房间。
房间正中漂浮着烈斩竖直漂浮着,散发着绿光,那是整个房间唯一的照明。
房间一侧有扇门,门上刻着“出口”的字样,门旁还刻着几排小字。
格瑞并未多加防备,他相信安格莉不会坑他。
端详一阵烈斩,才伸出手握住刀柄。
熟悉的感觉溢满全身,他轻抚刀身,随后挥了两下。
熟悉的烈斩熟悉的手感,舒适。
格瑞拿上烈斩,这才走到门旁。
门上就明晃晃地刻着“出口”,岂有不走之理!
然而……打不开。
说好的出口打不开……安格莉坑人。
提烈斩砍上一刀,
门:Hp-0
格瑞:……
放弃了,看看旁边的字写的什么吧。
{如果你想要离开}
{kill your family‘s eye}
烈斩瞬间被握紧,这是不可碰的逆鳞。
提起烈斩毫不留情地砍上字迹,
……没有预料中的划痕出现,这里的墙异常坚固。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声响,格瑞猛地回头,
壁砖扭曲变形,液化之后又凝固成新的模样。
它们构成了一节节台阶,每节台阶都是棱角分明长方体,看上去整齐划一。
这间房间出现了新的道路。
对于目前毫无进展的人来说,肯定走这条路。
有了烈斩就是勇。
先走着。
踏上阶梯,路上较暗,让人不由得去幻想自己身后有鬼怪紧随。
强者不会自己吓自己。
前方出现光源,告知还在黑暗中的人终点已经近在眼前。
格瑞加快了脚步。
安格莉没必要骗自己,既然她说了,自己肯定会被送出这个空间。
……
……无需执行所谓“离开方法”。
楼梯的最后一阶。
踏入了“新”的房间。
瞳孔收缩,又很快恢复正常。
唇齿微张,心中编织千言万语,最终却未言一字。
烈斩散发悠悠光芒,与紫色光辉相映衬。
天花板上的紫色眼眸转动到格瑞的方向,像是在深情注视他。
墙壁上熟悉的娟秀字迹未变,宛若戈壁上不屈生长的银色鲜花。
{守望者,守望着,指引亲爱的孩子正确的方向}
守望者仅剩一人,而他早已不再守望。
正确的方向……又如何呢。
格瑞回到这个房间之后,所有的躁动都被抚平。
轻轻放下在被那双眼注视离开之后磨练出的锋利刀刃,在房间正中坐下,仰头便能看到那宛若紫宝石的眼。
太熟悉了,那眼神。
有眼睛,倾注温柔,让他不再惧怕,离开不复存在的家。
但眼睛,犹如死灰,永远不再闪耀,无人注视他的变化。
虚假中尚留温存,
真实中空无一人。
“kill your family‘s eye”
白发,能回忆的范围。
目前没有出去的线索,有了烈斩也无法破坏空间。
所见皆可斩……
这把烈斩……只有躯壳。
安格莉说过他会被送出去,那应该不会作假……
除非,她在自己的元力技能中自身难保……
……她哪次在自己的元力技能中能保住自身?
格瑞扶额,一瞬间有了仿佛有两个发小的感觉。
……人多了,也好。
而对于他们呢,大概有一个成熟的发小是幸运的事情吧。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仿佛瞬间春色满园,早莺争树,新燕啄泥。
可惜那并未维持多久。
安格莉靠不住,那自己只能另辟蹊径寻得出路。
唯一的线索,
“kill your family‘s eye”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刺穿那只虚假的眼。
那是仅剩的温存。
手在颤抖。
总会有其它离开的办法。
提起烈斩,对着墙面狠狠一刀。
烈斩并不似平时那般有威力,仿佛失去了原本的光辉。
不是烈斩的问题……
是自己的使用方法……变得如当初那般稚嫩。
怎么会……
“嘀嗒”
从上方滴落下来冰冷的液体,在同样冰冷的肌肤上涂抹。
这像是泪水,但这不是格瑞的泪水。
格瑞扬起头,却看见在流泪的,是那只紫罗兰色的眼。
与此同时,银色字迹多了一排字。
格瑞步履缓慢,眼眸低沉,靠近那写有字迹的墙面。
多出来的一句话不似上面字那般隽永,而是略微歪曲,下笔较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
……
{
杀
了
我
}
字还在变多,话还未说完。
写的速度缓慢,格瑞却没有心急,反而……异常沉静。
{
离
开
}
……
「离开,格瑞!」
……
……
你们的选择,我怎能干预呢。
格瑞缓缓站起了身,握着烈斩的手松了又紧。
将烈斩举起,便可刺穿镶嵌在天花板上的眼球。
格瑞眼中盛着紫色深潭,潭水并不清澈,渗透着浓浓倦意。
你们的选择,我……从来都无法干预。
将烈斩举起刺入那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球。
刀入其中,是柔软的质感。
“指引亲爱的孩子正确的方向”
“嘀嗒”
这次它流下来的是温热的液体。
滴落在手心,泪水与血液在掌心流转,最终融合。
……
……
……
谁的泪水?
……
……
……
离开了被血腥味充斥的房间。
踏上阶梯向下行走。
可笑。
烈斩上沾染的血迹怎么都无法拭去。
再次回到拿到烈斩的房间时,门旁边的字已经消失了。
“出口”显得格外刺目。
手握上门把手,却在触碰门的瞬间,门上出现了秀美的红字。
{You kill it}
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it”?
双眸低沉,不见璀璨星辉。
打开了门。
“哐”
木制品倒塌的声音。
一位白发之人胸口被千万银针刺穿。
那人白发飘飘,宛若天境之仙;紫眸流转,好似琉璃缀上雨滴。
她却被硬生生拉下仙坛,用鲜红浸染白衣。
瞳孔收缩,微微颤动。
一切的始作者,正讶然地盯着他。
“格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