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初春,右臂打了石膏的我在五年级的寒假过后就恢复了活力,我的右手指可以动了。
放学后不用写作业,我又开始了新华书店借书还书的征程,以至于书店阿姨对我表达了敬仰,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她朋友的儿子就是因为爱看小说不满小说作家的文笔,自己动笔写成了一名大作家。她认为我也很有潜质,我对她扬了扬右臂,表示先好好吸收他们的精华成就,将来也能成为作家。
事实证明,在不远的未来,我失信了。
五年级刚放暑假,我右臂的石膏就被拆除了,妈妈从准东骑行了三十多公里的自行车来接我和弟弟,我好奇的发现跟在妈妈身后有一条大黄狗,也在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妈妈告诉我们它叫“阿黄”,说它一路跟着自行车跑来没有歇息,很懂人性,不乱叫也不咬人。
住了一晚,妈妈骑车带着我和弟弟回了准东,一路上阿黄静静的跟随着,似乎是在保护着我们。
回到准东家里,我在爸爸陪伴下给阿黄喂了一次食,阿黄就认下了我。
爸爸没有再贩瓜果,每天四五点起床从米泉市或者阜康市进购新鲜蔬菜,妈妈则在菜市场上租了一个摊位卖菜,卖完再进,如此往复。
除了夜晚,菜市场是没有收摊一说的。这个暑假,我学会了做饭,然后带着阿黄给市场上守摊的父母送完午饭,回家再和弟弟一起吃。
那时的准东有不少外来的穿着破旧、脏兮兮的维族小孩,有天中午我送完午饭刚出了市场大门,几个维族小孩就说着维语围上我要动手,阿黄离我有五六米的距离,人多的市场里它从不进去,就守在人少的墙边上。它凶狠的冲上来扑在了一个维族孩子身上,却没有咬人,只是恶狠狠的用嗓音威胁,维族孩子们被吓的一哄而散。
爸爸还在遥远的机井处拉水,我陪着爸爸在拉满水时用力从车后面推,阿黄始终陪在我身边。一次去拉水的路上,一辆悬挂警灯的公务车疾驶而过,又突然停下,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开门下车,突然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阿黄连打了三枪,爸爸当兵出身一点都不怕大喝道,你是谁,敢开枪打我家的狗?阿黄的右腿被一枪打过机灵的跳到了路沟下面,那个醉汉被爸爸吓了一跳,也不说话,回身上车就开走了。
爸爸进菜累了,妈妈一人在菜市场守摊。我要求去四区小市场自己去卖菜。骑着三轮车拉着半车菜,带着阿黄到了地方,买菜的人们看到我一个小孩子来卖菜,很是惊奇,纷纷挤到我的摊位上买菜,阿黄默默帮我守着车,我居然用了半小时就把菜卖完了。离我不远的一处菜摊旁有位女孩一直盯着我看,被我回看了一眼,吓的赶忙扭过头去。
雄赳赳、气昂昂回到家里,我才记起那个女孩是我在城关小学上学时的班长。
六年级开学前,妈妈让我骑了家里的自行车带着弟弟回了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