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加快了脚步,立刻赶回城内。还好还有半个时辰。早知道先准备好些午餐,也不至于那么的匆忙。
他数了数兜里剩下的银子,走进一家面馆。
泽漆嗨,我们又见面了。
柒是么?
泽漆哎呀,师弟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不过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师兄了,你最好还是准备准备,不然到时候拜师可就尴尬了。
柒哦,有趣。
泽漆虽对医学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他还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他进入神农派,那是迟早的事,柒觉得没必要惊讶。
泽漆喂,等会你会怎么面对病人?
柒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泽漆难道你要放弃选试?那叶太医和柳长老会有怎样的反应?柒,你别装了。今早上,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是来捧场的,可你却不忍止步于三甲。
柒你看起来一副工于心计的模样,可也就是些试图解读别人的笑话。
泽漆人心我怎么可能算的准呢?
柒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泽漆我都说了,我们马上成为师兄弟。你何必要这样刻意远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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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选试开始。
黑衣少年望向神农派的牌匾,轻声说了一句:“我又来了。”便走进指定妇人的房间,柳泯在一旁解释道:
柳泯王寡妇,这些都是参加选试的子弟,而您就是选试的题目,您可答应么?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神农派做什么都可以。”
神农国里谁都知道神农派聚集许多优秀的医者,不但医术高明,且保持一颗仁心,百姓们无一把他们当做楷模和圣人的象征。
泽漆只见王寡妇身体消瘦,两颧发红,听得她声音嘶哑,痰中带一点血丝。思索着什么,便将自己的理解详细地说出来。
他这一独特的见解,令柳泯对他刮目相看――泽漆知道自己漂漂亮亮地通过了。
泽漆走出了房间,那黑色的发束随风扬起,脸上不知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还是隐忍了许久的苦笑。
他知道自己必定能够毫无悬念地选为神农派子弟。
多少年了,他一直苦心学医,为的是母亲。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而且是患上了肺痨卧床不起的。
大夫说母亲的病拖得太久,无法根治。
他现在一直都恨父亲,为何不早点给母亲找到大夫。就算父亲有多么莫名不喜母亲。有时甚至怀疑是父亲折磨了母亲,至于原因,连他自己都到死都不明不白。
泽漆还记得,六岁那年,他叫上家里的一个车夫,偷偷地来到京城,请求神农派的大夫去看看母亲的病。结果刚一回到家宅,父亲直接冷声把大夫打发走了:“大夫请回吧,夫人正在昼眠。至于夫人的病,只当是小儿的玩笑。”
泽漆爹,你为何……
“闭嘴!”
泽漆爹,你为何如此讨厌娘?
当天晚上,泽漆挨了二十大棍,瘦小的背满是伤痕,麻辣麻辣地疼着。
从那以后,父亲就不允许家里人提起母亲,母亲也被关在西北角的房间里,每天只有指定的侍女送菜食,连自己也不能见她。父亲还对外声称母亲已经死了,假办了葬礼,想用一切敷衍这个事实。
泽漆那时天真地认为,母亲能活到自己从医的时候,那样他就能给母亲治病。他又跑去神农派,求大夫教他学医。
可终究还是晚了……
他突然后悔说柒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那自己呢?母亲走了,有一个不爱自己的父亲,又比柒好到哪去呢?
多年后,谁都已经忘了,他救过旧病复发的他。不过,谁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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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府里。
叶疏离今日,有哪些子弟入选。
柳泯约莫四十九人,放心吧你,阿柒也过了。不过,这当中,有个叫泽漆的你还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