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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篇】铺垫

柒三:清夜无尘

但凡拿起屠刀的刺客,总得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地。

穿梭在林中的猎人,寻找着注定就要沦为的猎物,向幽灵一般前行,小心地错开一旁的树枝,没留下任何足迹,就连影子也是一闪而逝。

极力奔走,奔走……

当目标映入眼帘,梅花十三刚想将绑在辫尾的短刃向后袭来,却见目标前面有人影。

同样是刺客,同样想把自己的排名提升,虽然那是自己的,但从来只讲究是谁先杀死的。

只能把那来抢人头的刺客杀了,再……不行,如果一不注意,那已经是猎物的人就会趁机摆脱自己的宿命,逃之夭夭。

几乎是那一秒,两方的武器一同飞了出来,梅花镖搭上镰刀,四面夹击,毫无破绽,其杀伤力不可估量。

那一次行动,触动了知觉,两人总能不约而同地捕捉到同一个猎物,进行着在熟悉不过的配合。

每一次皆是如此,就算面具遮挡,同样也能感受到对方的会心一笑。面具上黑色的纹路隐藏着复杂的计划,默不作声地进行心灵感应。

弗洛斯记得,今天是第八十七次。

一年过去了,他成为刺客排行榜上除了七大暗影刺客,以及那很少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幻影刺客,最强的存在,因为武器为镰刀,江湖人送外号“死神”。

而“死神”的合作伙伴:“傲雪幽人”看起来十六出头,早已将排名固定到第37位了。

只是,对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一整年都不说话,闷死了。

“喂!都相处得怎么久了,说些话会把排名降低啊?!”

梅花十三并没有给予理会,而是挨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好嘛,那我先自报家底了。咳咳咳,听好了,吾系弗洛斯,刺客排行榜第8位。”

“没想到是个高手啊……”

其实,她倒是挺喜欢这份默契。不过,如果一整天都呆在弗洛斯身边,就会听到一堆牢骚,而且莫名感觉那是往自己身上发泄的。

梅花十三用食指在镰刀的刀面上来回擦了几遍,光滑,每一处被打磨过的细节都给镰刀增添了一种属于古典贵族的英气。

“有名字么?”

“什么名字。”

“镰刀的。”

弗洛斯把镰刀从十三手里拿了回来:“取什么名啊,这东西得想三天,像当初我母亲给我取名字,不得不避开世界上所有重过的名,麻烦死了!

“而且,既然是我弗洛斯的,必定是天下无双。”

“记得……你说你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

“早治好了!”

“怎么治的。”

“你啊!”

随后,弗洛斯撇了撇嘴,补到一句。

“一只闷骚,长得不错是不错,但这样容易把人家闷死,我就不得激发出我的喷子细胞咯~不过,算算年头,你还比我大了几个月。”

外表犹如一块覆盖全身的青色的冰霜,冷却脆弱,如果触到有温度的东西,遂暖化成热情。

有时候人们都会想,冰块的融化,是阳春三月,还是人性中的那丝善良。

从那以后,弗洛斯就把梅花十三当作干姐姐,这几年看起来交往稀少,但胜似亲人。

――――――

“好吧,你们得快去快回哈,我就在白虎门那儿接你们,虽然麻烦是麻烦。”

相连的都是同一片天空,但不知为何,青鸟飞出玄武国,那令人生畏的血红被云柔软的纯洁洗净,随后便化为永恒,无瑕地融入天空湛蓝的回忆。

青鸟飞的其实并不高,伍六七和梅花十三依旧可以鸟瞰到,唯一能给凡尘带些还算初始的美好,就是那些山水,那些自然的颜色,是画不出来的。

掠过一座规模还算大的城池,桥边十字路口,永远站着一个说书人。

伍六七想叫十三让青鸟飞得再低一点,可没等他叫唤,下面的世界越来越显目了。

他们可以听到民间集市嘈杂的叫卖,当然,还有说书人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怎么短啊,我还觉得不过瘾呢?”

“对啊对啊,你还真会卡,我们都不知道那个高手什么来头呢!”

说书人面对群众可真是一点也不慌张,相反,他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反响:“我知道各位都很喜欢这样的故事,不过,我得告诉各位:

“真正的高手,都是隐藏在铺垫里的。”

陆地逐渐被月色浸泡,青鸟轻轻落地,疲倦地拍了拍自己的翅膀。

十三先跳了下来。

不语国,传说因为战争,当地人民就不会说话――或者是,不愿意说话。

摇摇欲坠的路牌,被时间磨破了的它,却是串起了当年一连串时事的道具。

“好荒凉啊――哎呀!”

一个通身找不出任何一处黑色的人与伍六七擦肩而过,还把他狠狠地撞了一下。

“喂,下次走路看好点可以吗!”伍六七揉了揉肩膀。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她那姿势和动作根本不叫走,也不叫滑行,就连贴着地上飞也不太适合形容。

从游戏的角度看,这是没有CD和冷却的无限位移加疾跑加瞬移啊!连影子都不留下,真是比鬼还鬼!

帽子下的樱唇只是上下擦了擦,又继续以一种人类做不到的方式前行。

“看样子她很急啊,不过都晚上了这孤家寡人还能去哪?――梅小姐,睡树上行吗?要不给你找个地儿――”

话说着,伍六七感到肩膀上有触觉。

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外表十分害怕外界的少女,比梅花十三大不了多少。

许是某种因素,许是他,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照常拿出一张像是宣传的单子,伍六七定睛一看,那是一家小型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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