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死本少爷了!臭小子,别有一天落在我的手里,老子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皱起眉,看着不远处,一个穿着十分鲜艳丝绸的人扶着树缓缓站起身,口中止不住的谩骂。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奴才这就给你请大夫去……”
“没用的奴才,还不快去!”
“嗻,嗻。”
我眉头皱的越发深重,因为那奴才打算狗仗人势,他站在我面前,一脸的趾高气扬,说都懒得说,只抢着疆绳,果真有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我这人向来吃不得一点委屈,还费什么话,直接抽出腰间的软鞭迎那人就是一鞭,本以为会百发百中,没想到那人身子一旋,竟躲过了,我莫名心里就涌上一股不好的直觉,因为下一刻,那人已挟刀锋而来,擦过鬓角,青丝断了几许,甚至我都来不及多想,因为刚刚都被打倒在地的所谓练家子一下子起身直扑向我,明亮亮的兵刃映着寒意月色瑟瑟,落泪滴红。
我来不及念密咒,只能将三十六道袖剑全部招呼出来给他们,密不透风的环圈微微一散,软鞭齐飞,一下子冲出一缺口,我顾不得一切,飞身而逃,这时一个不知是什么诡异的法宝打在我身上,火烧火燎的疼痛呕得我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我丝毫停顿都不敢,撑着一口气进入一些弯弯绕绕的巷口小道终于甩开了那些人。
我掀开衣领,肩部被击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红赭色的烙子印,透着莫名可怖。
在这静谧的狭窄暗室里,我不敢再多发出一丝声音,只在脑海里,疯狂想着,想着到底是谁要自己的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溟衣阁的,支撑着自己不眩晕过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见到师父,第一次发觉师父的脸是如此的可爱可亲,终于我一直紧攥着软鞭松开了。
我原以为我要睡很久,没想到隔天一早就醒了……看着床边头像小鸡吃米一样摇摇欲坠的师父,我心里顿时就有股说不出的温暖,从小到大,我没有父母高堂,也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坴旒,亦父亦兄亦友,对我而言,师父就是这样的存在。
我缓缓起身,小心翼翼,没有惊到师父,给他轻轻披上衣。我摄手摄脚地走到一旁的案牍上,按住右肩的不适,轻沾墨水,染过白宣,就算再逞能也做不到往日的行书肆意淋漓,写完后,我微微叹息。
“这些就是你怀疑的对象吗?”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有些遗漏了?”
我有些带着疑问地看向身后的坴旒,很认真地解答:“人在上暨并且有能力除掉我的人也只有这些了”
“不是,就算是人不在上暨的,也可以派手下暗杀,而且,这下一来,世家之间……”
我打断道:“我一遇刺身亡,矛头便会直指上暨所在的各大世家,被怀疑是世家互相攻伐倾轧,理所当然,这样就挑起了绘世师一族与其余世家的矛盾,紧接着,绘世师将会处于众目睽睽的境地,这时随便发生一件事,比如一位德高望重的某世家长老被人暗杀……自然又会被引向溟衣阁,呵,几乎都不用煽风点火……一场火拼恐怕是免不了的。”
“那个人不仅仅是想削弱各世家的力量,他只要在绘世师一族刚元气大伤之际,再出手偷袭,恐怕,隔不了多久,世间便再无绘世师了。”
“不……世家,绘世师……”我喃喃自语,他冒险刺杀我,这些恐怕还不是他的目的,还有,一定还有。
我突然一阵疼痛,忽然面向师父问道:“昨日,打伤我的是什么东西?”
坴旒神色古怪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颇为疼惜的目光看向我,我心里涌上一种不太好的直觉,“虞筝,你,你身上暂失了内功,恐怕一时之间不能再行绘世秘术。”
我苦笑着,之前刚醒的时候,我就发觉浑身难受,有种骨骼尽断的酸痛,我不再说话,深深吐出一口气,意料之中吧……
“我已命藜绮和孟岑赶来,放心,我会让她们好好地保护你。如今风声正紧,那你今日还去参观久玖殿下的成亲礼吗?”
“自然要去,不然这出戏怎么唱到底呢……我很想知道会有谁,再出手。”
“罢了,虞筝,你啊要小心一个人,”坴旒盯着我的眼睛动唇无声念出两字。
我面色一沉,缓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