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记忆-

“阿羡，想学琵琶吗？”

“娘亲，阿羡想和哥哥一样习武。”

“好~等阿羡长大点就让阿爹教你。”

-现实-

耳畔突然传来沈清欢的声音。

沈清欢“将军，将军。”

林羡倏地睁开眼，场上原是已换了个人。

那女子一袭红衣，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面上的珠帘隐去她的半边脸，反倒更加让人好奇。

只闻那女子说话很是柔和，朱唇轻启娓娓道来，“小女牡丹见过陛下，见过摄政王，见过各位大人。”

原她便是春熙阁的牡丹姑娘，这相貌看了，着实是个惹人怜爱的主儿。

乐声骤起，那抹倩影便随之而波动。

那女子一娉一婷之间满是欢喜，似有珠玑顺着那百花曳地裙滚落一般。

林羡怔怔地望着那抹欢快的身影，恍然忆起许久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日。

她开始上战场，好像是三年前。

那时她真正决定要上战场，也只是因为曾经那个给了她几粒红豆，教会她“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人罢了。

后来……等到的却是永远不开的十里桃林。

一句只因她为官家人，遍葬送了她年少的鲜衣怒马。

-记忆-

那时正值三月桃李天，他拿着剑直封她喉。

“将军话既说这份上了，我看这十里的桃花，也不必开了。打今儿起，我对将军的爱意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将军往南走，在下往北瞧，余生定不叨扰……”

“这长安三年等不到一场雨，我这一生，等不来一句我爱你。”

“罢了，此程……了结了。”

那一年的桃林，被熊熊烈火所毁。

那一年她的鲜衣怒马，因一句“您是官家”，便不再笑看繁华。

后来她听闻，半年前他病死在长安城外一处坟冢边。

此后，她便在没去过长安城，城里边相见的人都没了，还有什么说服自己去那座城的由头呢……

旁人都说因为一个人，失去一座城。

她林羡倒是因为一座城和一个人，失了自己。

-现实-

多年来她自以为看破了红尘，可终究是红尘迷了她的眼。

一曲舞毕，众人赞叹不已。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啊。”

原来已经结束了啊。林羡的右肩恍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再一摸，手上染了些鲜红。

这牡丹姑娘跳完舞便退下了。

这长公主刚准备上来，林羡却先一步走到大殿中央。但她的右肩明显有血液的痕迹。

林羡“启禀陛下，臣旧疾复发，需先行离开，还望陛下允诺。”

皇上听闻此话，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

“既然林将军旧疾复发，还是先回去休息的好。来人，送林将军和沈副将回去休息。”

林羡“谢陛下好意，不过臣可以自行回去，便不劳陛下费心。”

林羡和沈清欢离开后，月如烟一直蹙眉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这伤……似乎是上次为了护她所致。

-皇宫外-

林羡和沈清欢回了府邸包扎后，便换上一身男儿装上了夜市。

原来京城的夜市如此热闹。

今天恰逢夏日祭，也难怪街上挂了这么些灯。上一次逛灯会已经是多两年前了，想起来还是被沈亦迟强拖硬拽给拉出去的。

走着走着，突然有什么抱住了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