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时辰过了寅时,王一博还是放不下林羡,心中实在意难平。
葳蕤的烛火摇曳着,映着王一博眉目中的缱绻,他的指尖抚过书案上的发簪,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她的身影。
是她倚着桃树闭眼歇息的时候,是她挥剑斩花替他挡下一刀的那瞬,是她手中紧攥着银锁情绪崩溃的模样,是她害羞说自己嫁不出去的刹那,是她听着台上戏心思游走的侧颜,是她同他抢糖葫芦还傲娇的俏皮。
王一博“林羡,我真是中了你的毒,败给你了。”
不知不觉,王一博已经走到后院的梨花树下。树上没有花叶,只剩光秃秃的枝干独自忍受寒冬。
望着眼前这树,王一博一手抚上树干。不知情从何处起,只觉这梨树像是从前的自己,林长辞也常说自己整日都像和尚一样守着戒律清规。
林羡偏偏就像是温煦的春风,无意闯进他的结界,一次次拂过,将他带入了立春,一团团的白色便是她的杰作。
时辰马上到卯时,该准备走了。
-城郊地窖-
本就是寒冬,屋外纷纷扬扬飘着雨,地窖内更是阴凉潮湿。林羡侧卧在地上,背部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
除了喘息,林羡做不了任何事,只是觉得身子很冷,慢慢的有一丝温暖涌上心头,呼吸慢慢地减缓着,似乎看到那个白衣少年踹开门,跑到她的面前。林羡从前多次见到这少年,却从未看清他的面容。
耳畔传来他着急的声音,“林羡,林羡,林念初!”这声音,好像是王一博。原来你找到我了,林羡彻底闭上眼失去了知觉,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
地窖的墙上滑过水珠,中间的柴火欲熄未燃,隐隐泛着火光。
那几个人再进到地窖,已经过了很久。一人碰到林羡后惊了一下,但在试探了她的鼻息后突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老……老大,林娘子好像死了……”
“身子骨冰凉……还……还没了气息……”
这话倒是吓到了领头人,方才接到头领的传话,头领在信里说不让他们擅自动林羡,可下一秒林羡就死在了这里,这下他可怎么交差啊……
“老大,不如咱们把她扔到芦苇荡那片,那片地人也少,反正先前有人死在那里。到时候头领问起来,就说她跑了,天冷冻死在外边了。”
那人点点头,招呼着两个家伙把林羡裹进草席,往地窖外面抬。
-芦苇荡-
三人很快把林羡转移到了芦苇荡附近,随便找了处草丛就把林羡丢在了那里。那个人突然摸到先前从林羡头上摘下来的发簪,担心头领问起来,随手丢在一边,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跑了。
林羡沉沉的睡着,梦里有着一切。爹娘,兄长,嫂嫂,小桃,清欢,还有金珠和银珠。
下一刻便换了景致,熊熊的大火包围着整个军营营帐,所有士兵都在营帐外面泼着油。旌旗上写着一个“宁”字,看这从军的人数和着装,是当初阿爹带走的那批军队,所以还在营帐里的人只有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