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城-
已是夜深,桌旁的烛火依然摇曳着,卷宗的页篇被翻动着,一旁的纸卷上一笔一划地增添着文字。林羡站在书案旁,微微勾腰俯在书案上记录着较为要紧的信息。

原本依照她的直觉,这件事应该是某个有权贵的内臣的打压阿爹,还牵涉了东瀛人。但现在看来,不单单是她已经查到的那些。假若那个梦境是真的,那么圣上定然也参与了此事……那圣上又为何会将九公主宋之遥嫁给林澈?
这一桩桩的事都在指向圣上和他的信丞,偏偏那一年戚将军被派往边关驻守,与林守叙交好的将士全被遣往边塞,林家军也被迫前往江南一带。
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林羡从思绪中出来,抬眼望向门口。王一博进来后轻关上门,他的手上还搭着件披风,快步走到林羡身侧为她盖上披风。
王一博“阿羡,摄政王来信,摄政王妃三个时辰前妊娠。”
林羡手中的茶杯顿了顿,还未将茶放在唇边,一把放下茶水拉着王一博往屋外走。去找到小桃,交代她些婚事的事项,城中事务交给黄奕周,两人立刻去马厩牵出两匹马,直接离开浔阳城。
她身骑白马过岸,江风吹散遮帽上的纱幔,她扬袖去拂,姣容倒映在水面上。他一直同她并排而行,时不时望向她照顾她的情绪。
-京城-
青衣,洞箫,油纸伞;长街,老巷,石板桥。那些久居在旧时光里的景象一帧帧地在眼前回放,带着扑朔迷离的芬芳。
那是断桥边打马而过的翩翩公子,是画楼西畔轻弹琵琶的红粉佳人,是被院里落花惊皱的一池春水,是说书先生的一截醒木一盏新茶。那些过往躲过岁月的惊涛骇浪,即使经年后被人忆起,依然历历在目,惹人动容。
水镜中的思绪倏然被风掀起褶皱,沈清欢即刻迈出离开水镜的大门,不再多停留片刻。

拿起外衣搭在肩上,推开门瞧瞧是何人在屋外,只见着金珠和银珠很是焦急地在门外徘徊着。
沈清欢“金珠银珠,发生什么了?”
金珠银珠见着沈清欢出来了,有些口忙舌乱地说着,大概的意思就是摄政王王妃今晚在妊娠,摄政王急得不行,宣娘子军副将沈清欢入宫。
得到这消息,沈清欢也不得怠慢,回屋随意束了下头发便换上墨色衣装,披上胄甲带剑往皇宫去了。
去宫内的途中,沈清欢无疑瞥见了空中越过的信鸽便明白,林澈已经给林羡发信过去了,林羡应该早晨便能赶过来。
-皇宫内-
沈清欢直接去到西宫,林澈和皇太后等人仍在殿外候着,沈清欢走到林澈身后半跪行礼。
沈清欢“臣沈清欢,见过摄政王殿下。”
林澈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屋子里那个生死未卜的女人身上,皇太后对沈清欢微微点头,“沈将军起来吧,澈儿实在是担心之遥这孩子。”
沈清欢微微低头,“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