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落在白枫的眼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但愿她方才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吧。
否则依照燕离的性子,是真有可能会赖上她的。
“咳咳......”在沈菀施针之后,宁不易昏迷的意识渐渐苏醒,伴随着几声轻咳,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清晰地洞悉眼前的局势之后,他并未徒劳挣扎,而是神色自若地端坐于原地。
他这问心无愧的表现,俨然是无话可说。
沈菀“看来,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宁不易苦笑着:“我该说什么呢?”
沈菀“说你是如何杀死王信的。”
沈菀“是如何装作呕吐,以此来打消我们的注意力的。”
沈菀“又是如何潜伏在我们身边,为天道社通风报信的。”
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口齿分明。
这些话显然在她心里已经酝酿了许久,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都无比的平静。
沈菀以为自己会咄咄逼人。
却没想到自己竟能做到如此淡定。
“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宁不易倒也没有矢口否认。
事到如今,他即便抵死不认,可有确凿证据在前,他的百般辩解,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韶颜“这是......”
韶颜的目光穿过那被风轻轻拂起的层层红色幔帐。
隐约间,她瞥见了一抹白色——那是一张静静躺在幔帐之后的面具。
她莲步轻移,裙摆微动。
伸出纤细的手指,她将那枚面具轻轻拾起,触手冰凉,却似乎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诡谲。
韶颜“应该就是他了。”
根据张洞玄所说,社主和副社主都戴着面具。
而白色面具的这位,便社主。
可当真就此结案了吗?
疑惑仍旧盘旋在韶颜心头。
甚至因为时间被拉长,这份疑惑会伴随着更多的沉重而压下来。
足以压的人喘不过气。
白枫“只有他吗?”
沈菀见宁不易咳血不止,心中有了猜测,她蹲下身来,为他把脉。
沈菀“你早知自己会死。”
他这脉象羸弱不堪,已然是药石难医的绝脉了。
恐怕以他这残破的身躯,大抵也熬不过三五日了。
“是啊。”宁不易嘴角挂着血迹,笑得有些残忍,“所以我想在走之前,再带一个人走。”
“没想到......天不怜我。”
燕离“可笑!”
燕离气得咬牙切齿,方才若不是白枫赶到及时,他恐怕这辈子就只能以太监之身示人了。
想到这儿燕离便觉一阵后脊发凉。
偏偏宁不易还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
燕离“本殿刚才差点被你给阉了!”
他气的想上来将他拎起来,可韶颜却拦住了他的动作。
韶颜“别冲动。”
韶颜“他一介将死之人,你别与他置气了。”
韶颜“你的身体......可还好?”
这若是旁人问起来,也就算了。
可问这话的是韶颜,燕离怎么能说不好?
燕离“好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