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裴季雅自然也瞒不下去了。
索性便一股脑，倒豆子似的说于她听。
裴季雅“没错。”
裴季雅“他便是常羲宫的长明掌门。”
裴季雅“这邪术是他教我的。”
韶颜“长明......”
韶颜沉吟道：
韶颜“我就知道是你。”
目光晦暗不明的，其间似乎闪烁着凶戾的光。
裴季雅“怎么？”
裴季雅觉察出了些许端倪。
裴季雅“你与他......可是有旧怨？”
只要不是旧情就好。
旧怨的话......
他倒是乐见其成。
韶颜“确实是有些旧怨。”
近年以来，常羲宫的人常活跃在江南一带。
大概就是在长安天火之后的这段日子里。
与之一同发生的，还有一件诡事。
——江南陆陆续续都有小妖失踪。
而那些妖族多为山庄的精怪，体息纯厚，乃是集天地造化而生。
可这些精怪近年来在逐渐消失。
她猜测是常羲宫的手笔。
而首当其冲被韶颜怀疑的目标，便是他们常羲宫的掌门。
裴季雅“如今我已经帮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裴季雅“颜儿，往后我不会再助纣为虐了。”
好在韶颜替自己收拾了烂摊子。
他也不至于造下杀孽。
否则按照韶颜的秉性，非得把他剐了不可。
韶颜“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韶颜“不过......”
韶颜“我需要你把他约出来。”
裴季雅“我？”
他到时候有法子能给恩公传信。
但......
她能对付得了恩公吗？
旁的不说，常羲宫的确云集着一群天赋异禀的道士。
倘若她不敌，那岂不是会有危险？
裴季雅“颜儿，那长明修炼邪术，你可有万全的把握？”
韶颜“九成。”
韶颜不喜欢把话说的太满。
因为往往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所以她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喜欢留一寸余地。
就当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裴季雅“好！”
裴季雅倒是也了解她这一点。
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托大的人。
当即他便飞鹤传信，将人给约了过来。
韶颜见他人眼中仍旧留有墨色，便将自己的妖力注入其中。
直到那双原本黝黑的眼瞳，渐渐染上一层墨绿。
在阳光的映衬下，宛如上等的祖母绿翡翠般，透出冷冽而深邃的光泽。
裴季雅“嗯？”
他总觉得眼睛干净了许多。
就好像......
整个天地都在自己的眼中变得透澈了起来。
韶颜“你这身子已经调理好了，往后便不要再穿大氅了。”
眼下虽是深秋，可也没冷到这个地步。
他这身大氅捂在身上，韶颜看着都替他热。
裴季雅“左右我都习惯了。”
裴季雅“下回换掉。”
裴季雅又变回了那幅温润的谦谦君子模样。
方才的疯子好像只是他表演出来的假象似的。
可韶颜清楚得很——那疯子才是真正的他。
他只不过是把真正的自己又给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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