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白依婷惊叫着，惊喜着，脑子里新涌进来的信息完全冲掉了她取消逛街计划的烦郁和对各个色号YSL的渴望，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唉呀，你别笑。”叶小欧颇为苦恼的一摆手，“不要说笑话，我们可是纯洁的。”
白依婷伸手捏了捏叶小欧的脸：“哎呀，我这不是担心我老公嘛！这年头，不怕有姿色的女人，就怕有颜值的男人！我老公这么可爱这么白白嫩嫩的，我不得多提防着点？”
叶小欧一脸鄙夷：“他？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好吧。我们以前一个寝室的时候他就没少欺负我，合租了以后也不忘压榨我的剩余价值。”
叶小欧心有余悸地摸摸心口，“真的，他突然这么转性，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也不好直接去问他，你说他要是在经由什么刺激直接疯了我还挺不好办的。”
白依婷托腮：“你说说，他以前都怎么欺负你了？”
叶小欧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从陆齐铭罄竹难书的罪行里精挑细选几件。
“他从大学就开始处处针对我，自从他换了寝室和我住到一块之后，就老是来挤我的床；有事没事还总来和我吵架；还有，他把所有我收到的女孩子送来的礼物都扔进垃圾桶，他这个人啊，我分析了一下，空虚，又空又虚，所以他嫉妒我比他好。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他都看不顺眼，事事要和我作对。”
“那你们怎么现在还住一块呢？”白依婷问。
“他这不是也帮了我挺多忙的，”叶小欧颇难为情似的回答，“大家毕竟室友一场，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叶小欧皱着眉头补充了几句，“虽然老是和我唱反调挺讨厌的。”
白依婷托着腮，总结式的发言：“我觉得信息量挺大的。”说完，又发出了“呵呵呵”的笑声。
“我觉得婷婷说得挺对的。”一个女孩拿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在白依婷身边坐下，正是她的合租室友许文瑾。白依婷顺势抓住了许文瑾的一只胳膊，在许文瑾的颈窝之间找了出舒服的凹陷，安安心心地躺了下来。
“你们不要看热闹不嫌事大，”叶小欧颇苦恼，“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苦楚？”
“相信我，我有一双看破一切的眼睛~”白依婷做了一个神婆似的手势，顺便吃下许文瑾递过来的水果。
叶小欧的眼神在一个喂水果一个吃水果的两个女人的身影前失焦。他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发现了什么，看破了什么，领悟了什么。到最后他却还是觉得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毫无头绪。
没有叶小欧的房子很安静。
没有叶小欧，陆齐铭也只是静静地呆在房间里。
他还是没有从昨天的巨大冲击中恢复过来。他脑子里只有零碎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寒冷的冬天里——热的血液的痕迹，以及无数个叶小欧的身影。还有无数个生活中的他组成的小片段。
耳边白色衣服男孩的话语仿佛历历在耳。
“等到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出现，我们就会带您离开这里，亲您明白了吗？”
“亲，亲您讲讲话啊！”
陆齐铭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白色衣服的男孩——小白，确实在自己眼前。
身边依然跟着自己昨天一并见到的黑衣男孩。
陆齐铭很想扶额：“你们下次能不能换个和缓的出现方式？就算这是身后服务，也不能这么不重视客户体验吧？”
小白依旧笑嘻嘻的：“客人您说的有道理，那您是希望我们下次凭空敲您家的房门？”
“……我没有联系你们之前都不要来了，好不？”
小白眨了两下眼睛，像是评估什么，最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客人您坚持，我们会尽量为您满足需求，您对我们有什么需求呢也可以提出来，但如果太出格的话我就很为难了，毕竟我还是要照顾一下我们家小黑的观感……”
陆齐铭盯着小白的目光一直停留了下去，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球往上翻变成一个白眼。从刚见面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这个负责人一说话就停不下来的特性。他索性停下来看着小白把话说完。
他知道无论如何小白一定会把话题扯到小黑身上的。
他也知道这时候小黑总要反驳的。
他是一个善于总结规律的人。
“不要总扯到我身上。”小黑果然冷着脸开口了。
“黑，为什么总是这么冷漠的否认自己的感受？”小白可怜巴巴地看着小黑，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为什么不承认你在意我？为什么不承认你需要我？你昨晚回去可不是这么冷漠的！你明明……”
陆齐铭尴尬地咳了两声，也许还带着几分愤怒。他不太想听到下面的细节。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什么，同时也失去了什么。他们明明不是自己找上门的，为什么每次见到他们自己都要受到这种伤害，都要看到这样的画面？
“你不是非要来看看么，你开始过来要说什么来着。”小黑的语气依旧冷冷的，但还是带了几分叹息。他的眉头十分纠结地皱着。自己这个搭档在外面和客户交谈时，往往说着说着就会离他刚开始谈论的话题甚远。他并不知道小白是故意说很多话拖延和他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还是他真的是一个脱线而大条的人。但小黑通常不会深究这些事，所有这些念头都只是浮光一般掠过他的心头。毕竟他心里只有一件关心的事，那就是身边这个人的安危。
小白摆了个思考的样子，随后挺高兴似的问陆齐铭：“客人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困惑需要我们解答的么？”
陆齐铭好像憋了一口老血在胸口，猝不及防。
什么情况？
身后服务不是应该等客人主动联系才送上来吗？
但介于自己以后还是需要他们，陆齐铭还是勉为其难地选了个问题。
“听你们的意思，大概是我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留下什么影响吧？”
小白点点头：“对的呢亲，但要注意，虽然他们以后不会记得您现在的事，但您在这里是不能够影响他人的。”
陆齐铭露出了一个得逞似的笑容：“不影响他人就好，哈哈，我绝对不会‘影响’他的。”
“第二个问题，”他伸出两根手指，“如果我叫你们走，你们会马上走吗？”
小白眨了眨眼睛：“理论上是可以的，亲，您希望我们现在离开吗？”
陆齐铭也冲他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小白叹息：“亲，要常来找我们玩哟！”
“最后一个问题”，陆齐铭问，“你们是淘宝客服吗？”
小白微笑：“亲，您如果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们可以换一个，比如……大爷？”
“还是算了。”陆齐铭也微笑。
小黑小白的身影在陆齐铭眼前逐渐消失。
别墅大门敞开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陆齐铭笑了。
他要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他要放开从前的那些反复和折磨。
只是对他好。
只想对他好。
叶小欧翘着脚，以一个日常的姿势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他百无聊赖地剥着一只橘子，介于身边没有垃圾桶，他十分随意地把橘子皮扔在了地上。
扫着地的陆齐铭十分居家地扫走了橘子皮。
叶小欧看了看陆齐铭，又扔了一片橘子皮在地上。
扫。
扔。
再扫。
再扔。
陆齐铭蹲下来去拾那块橘皮。新鲜橘皮那种湿滑的手感和残破的形状无一不在刺激陆齐铭的大脑。通常这种情况，两人都是要小吵一架，以嘴炮开始再以嘴炮结束。但现在不是通常了。陆齐铭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些更出格的事。
陆齐铭猛地起身，狠狠扣住了叶小欧的手腕，将他固定在了沙发上，囚禁在那片由自己两只臂膀组成的狭小空间里。
叶小欧兀自心疼掉下去的几瓣橘子。同时他也有些生气，毕竟自己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
陆齐铭眼前只剩这一个人。叶小欧刚刚吃完水果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些汁液。嘴唇看起来饱满又可口。
很适合接吻。
当然，如果忽视他眼睛里的恼怒的话。
“陆齐铭，你不讲信用！”
“我怎么不讲信用了？”
“你发过誓，你说过不再欺负我了的！”
“本少爷说要遵守了么？”
“你这样以后娶不到老婆！”
“欺负你比娶老婆有意思多了。”
陆齐铭心满意足地笑着。两个人凑这么近说话也很有意思。
如果忽视他眼睛里升起的雾气的话。
陆齐铭松开了叶小欧，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听好了，不许再扔。”
叶小欧不服气地拿起一片橘子皮，禁不住陆齐铭威胁似的目光，讪讪放到了桌子上。
陆齐铭为舍友这个小进步笑了一下，同时也为今晚放在眼前却又溜走的机会感到可惜。
不过没有关系。
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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