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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巷陌,百姓人家

焉能遇长安

  万象星楼坐落在皇城内部西北角处,曾有西北望,射天狼之说,故设于此处。

  楼台处,一抹黑色身影抚袖于此,环顾长安城。

  “从没觉得长安这般动人。”那人驻足道。

  楼台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那人耳畔,回音震得颇有节奏。

  “巷陌。”

  那个名唤巷陌的人看这长安之景正入迷,被身后沧桑之声惊扰。

  “老师。”巷陌回身,恭敬的拜了一个敬师礼。

  “巷陌觉得这长安美不美?”这沧桑之声的归属便是国师林岳明。

  巷陌眼角朱砂一明,细长凤眼轻佻,似夹蝴蝶,笑道:“学生今日一见,长安之风采尽收眼底,可谓美得不入俗。”

  巷陌话音刚落,林岳明便放声大笑起来,旁边巷陌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什么不入俗?你倒是会用词!真该让你看看当年长安之变之况,恐怕那时,你对长安便不会留什么好印象了!”

  长安之变么?呵!若不是当年……

  林岳明。

  一袭黑裳绣红花,红色丝边精巧极致,将巷陌衬得妖娆。

  那一双凤尾愈发细长:眼中的仇恨要将它掩藏起来,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鼓乐书阁的镂空木窗被风吹得吱吱作响,林长安倚窗而坐,望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纸伞骨碌碌地转动,眼中尽是彷徨。

  一吻问情长,一梦蒙两心。

  苏梦河侧卧在床榻上,支头看向林长安。

  这里一切静好,紫色纱幔伴着编钟音律,迎风而舞,方才一吻动了两池波澜。

  才不过半多时月,本就藏匿不周的心,便被这一场雨淋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长安在想什么?或许气我?

  凡冲动鲁莽者,皆疯魔。

  苏梦河为自己的行为自责,心生悔念。

  末了,长安一句“梦里花落知多少”打破这万籁俱静。

  这仿佛一根手指捅破了一扇不该捅破的窗,梦醒,梦破,使人心反复。

  “长安,明日我便要进宫殿试。”苏梦河缓缓道。

  林长安回过头,看着那一张清明的脸,脸上挂上笑意:“等你好消息。”

  我想留下来。

  苏梦河将话吞了下去,久久不再发声。

  长安有疾,乃心疾,遇酒而发,病症多古怪,酒后妄想,亦把今人抛,心念旧时人,故长安少酒少饮,不得醉。

  桓思玉睡得踏实,方才昏倒,被骆旌旗揽入怀中,后久不能醒,细闻鼻息,昏昏欲睡。

  骆旌旗以身暖思玉,将其拥入臂怀,抚其长发,观其睡颜,心中遐想。

  骆旌旗心有所疑,疑其总是昏倒不醒醒后无念想,疑其身体冰冷冷如冰雪。

  “莫非桓公子体制异于他人?”

  骆旌旗不得解,疑惑存于心,只盼怀中之人无大碍。

  

  一池冥红,池中人身处这猩红中,腾腾蒸汽,滚动液泡,扑扑作响。

  “师傅。”连笙恭敬道。

  “汝有消息了?”池中人问道。

  连笙顿了顿,才缓缓道:“大师兄一切安好。”

  “旌旗真如汝所说一般?”池中人又问了遍,想要看看其中是否有隐瞒。

  连笙从容不迫,一双毫无光泽的眸中竟多了份隐忍,定定道:“徒儿字字属实。”

  只听得一个轻哼,池中人从那猩红池水中起身,红水顺流而下,艳艳无光。

  “为吾更衣。”

  连笙从一旁岩石上取来一件红色如嫁衣般的服饰。

  连笙为池中人更衣,闻着上面胭脂香味,不由皱眉。

  “汝觉得这件衣服不配吾?”池中人发问。

  “不是,徒儿只知其味不知其色,懊恼见不到师傅身着这胭脂嫁裳的美罢了。”连笙解释着。

  “呵,吾今日也不知怎得,才发现有这么件衣裳,便想拿来穿穿。”

  人对一切美的事物都心存向往。

  红艳裙摆飞旋,那人翩翩起舞于忘川,好似一朵彼岸花。

  连笙在一旁听裙摆扬起的风声,耳边是熟悉的情话:“思玉,我怕你醒了,就又忘了我是谁。”

  “百岁结保你岁岁平安。”

  ……

  ----东华殿---

  一冉金兽烧得人微醺,秦轩墨卧在龙榻上,旁边的大公公李岁末在他耳边说着事。

  “皇上近些日子对朝政力不从心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国师那边夜观星象说您是龙之身,久不与凤凰相合,惹了天怒。”李岁末拂尘搭在臂弯里,道。

  “这事是否传到我母后那边去了?”秦轩墨问道。

  这林岳明,果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皇太后那一向消息灵通,这不奴才看这时候已到,皇太后准要来皇上这了。”李岁末笑得眼边皱纹一现,陪着小皇子成长到皇上,如今也许些年岁了,岁月催人老阿。

  这李公公话音刚落,就听外头有人传报皇太后驾到了。

  秦轩墨两眼一眯,从龙榻上起身,整了整皇袍,上前迎接。

  “母后今日怎么得空来皇儿这里?”秦轩墨搀扶着皇太后,踏了门槛,才肯松开。

  别看皇太后已过花容,年轻得时候可是备受先帝宠爱,因得一美貌,如今秦轩墨眉眼中还留有当年她的风采。

  “也没什么,只是心气急了些,不知皇上听得林国师的推卦了没?母后我这颗盼孙儿之心,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大局当前,你这一意孤行得换来多少叛心?”皇太后说的心酸,头上金凤吐珠钗衬得她华贵无比。

  秦轩墨定知皇太后会拿林岳明那碴来压人,陪着笑脸,说:“母后之心皇儿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母后可想到皇儿苦衷?皇儿日夜操劳国事,如今已落下不治病根,怕是跟皇后那么一折腾,让别人夺了皇位,母后您也要受皇儿牵连。”

  这一说,皇太后果然变了脸色,脸上胭脂红粉抖下一层。

  此后皇太后再没提过此事,说是由他去了。

  后来李岁末听皇上说,这叫权力,人如果失去了心中的骄傲,那么其他所做都是徒劳。

  他就是看重了皇太后心中对权位的野心。

  

  长安城的雨停了下,下了停,断断续续,好像老天也爱开玩笑般。

  柳暗香染坊浸布,紫色花汁荡开涟漪。

  这全天下最好看的服饰,要由他亲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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