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通往都城的官道车辆熙攘,此刻便是再好的景致,也全然被飞扬的黄沙遮眼。
巍峨城楼已渐入眼底,而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的络绎车辆却是寸步难行。
其中有辆青灰顶四人厢的马车不得已也停在了路旁,只是从简简单单的一个停位却是能瞧出车夫的些许不凡。
这辆看似朴实无华,甚至有些破旧的马车,内里却是奢侈得令人惊叹----小叶紫檀雕刻的车壁,鼎炉里袅袅飘散的水木沉香,鎏金紫砂茶壶恰是沸了,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却是千金难求的武夷岩茶。
梅长苏(林殊)豫津,你在做什么?
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犹如泉水泠泠,分外悦耳。
将帘子撩起又放下,放下又撩起,如是反复三次,被点名的少年终是泄了气般转过头,见说话人仍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淡然模样,立刻便颓丧着脸
言豫津【转了转眼珠大大咧咧开口】苏兄,你这般聪明,何不猜猜我此刻在想什么?
被称为苏兄的青年男子相貌清俊儒雅,面上是微微的苍白,似是长年不见强光,有些弱质秀气的模样。
此刻却见他慵懒地靠在一块纯白厚实的上好皮褥,
梅长苏(林殊)【将毡毯往身上掖了掖,惬意地呷了口热茶,偏头微微笑】你一定是在抱怨,我们的马车比旁人的看起来普通许多,实在不符合你侯门公子的身份和排场。
言豫津【脸“唰”地一下便红了,登时心虚地嚷嚷起来】苏兄,你这种什么都能看穿的技能真是一点都不好,人生若事事都能了若指掌,岂不无趣极了?
萧景睿豫津!【立刻绷起脸制止】怎么和苏兄说话的,没大没小……
梅长苏(林殊)【微微摇了摇头,唇角含笑】无妨,豫津这性子,我这一路可是习惯了,你这一呵斥,若是豫津从此变得和你一般,我岂不是更无趣?
言豫津【捧腹大笑】哈哈哈……
本是想逮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挖苦一番老朋友,没曾想车子忽然一动,倒将言豫津跌得一个后仰,脑袋正好结结实实地磕在了车厢壁上,顿时“哎呦”呼痛出声,倒是令他们二人忍俊不禁。
言豫津童路!【不忿就此出了洋相,马上替自己找了个绝妙的台阶】你不是号称江左十四州驾车最稳技术最好的马车夫吗?本少爷差点没被你摔死!
却听见外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什么都是童路:【嘿嘿笑】这都是我家宗主亲口封的,因为只有我驾的马车,宗主才能安然入睡啊。
言豫津瞬间觉得被他们主仆二人戏耍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马车才行了一会,却又停了下来
梅长苏(林殊)怎么了?
童路没回答,却是萧景睿先掀开门帘探头出去。
好半响都不见萧景睿回身,言豫津没忍住,踢了踢萧景睿的后腿。
萧景睿仍是一动不动,他一向稳妥,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
便是梅长苏也不由放下书卷,偏头看了过来。
萧景睿豫津!【忽地回转大喊出声,差点吓了言豫津一跳】你猜我看见谁的马车了?
言豫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是苏兄,没那个本事!
梅长苏(林殊)和豫津有关?【若有所思】莫非是华容郡主的马车?
萧景睿苏兄果然厉害!
言豫津【眼睛一亮】姐姐?!
梅长苏(林殊)【淡淡一笑】这倒也不难猜,你的语气如此兴奋,想来是与豫津关系最亲密的人。而这言家本就在这金陵城中,也便只剩下了华容郡主。
萧景睿【看到言豫津高兴的样子,凑过来】还不快下车见见久未谋面的华容郡主。
梅长苏(林殊)【看了言豫津一眼,便会意笑了笑,对着车外的童路吩咐】就把车停在这吧,我们走着过去。
什么都是童路:【顿时犯难】宗主,这----
梅长苏(林殊)不碍事,也就几步路,难道你家宗主真有这般弱不禁风了?【不由戏虐】既然华容郡主的车驾出现在此,那便是等到天黑,我们的车也是过不去的。
言豫津顿时赧颜。虽然担心苏兄的身体,不忍让梅长苏下车步行,却也明白他说的句句都是实情。
萧景睿【扶着梅长苏的手率先下了马车,一边还回头对言豫津笑】如今你姐姐回来了,就有人管你了。
华容郡主言曦是琅琊榜上排行第一的美人,多少人梦寐以求得见其真颜,却始终无缘求见一面。
一是碍于言侯府的威势,二便是这位美人极少出府门,真正是养在深闺的名门贵女。
但更多的是因为言曦是靖王萧景琰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便是因此,不知天下多少英雄豪杰为此妒恨萧景琰。
虽未入冬,梅长苏一下车便披上了厚厚的毛皮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倒是惹得道旁几道探究的目光打量过来。
梅长苏倒是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梅长苏(林殊)【对萧景睿说】不去问候一声?
因为言豫津早已跑上前去了。
只见萧景睿往前方被拥堵得最厉害的中心走去。
梅长苏拥着长氅站在原地,看着萧景睿的背影,却是微微一叹。
这昔日,也是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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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容郡主言曦VS靖王萧景琰
言曦(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