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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慵懒的少年眼角沾染了困意,修长的腿脚不方便的蜷缩在课桌底下。
格格不入的浅色衬衫在一众校服之中格外显眼,他指尖敲击着实木的桌子,看不清神色。
本以为见过了他凶狠的一面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了,结果还是有人愿意凑上来。
“边同学”
女孩长顺的黑发规矩的搭在肩上,脸颊绯红的垂头,手攥紧了笔,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无趣。
像是在一潭死水里浸泡久了,面上光鲜亮丽,内部却腐败的朽木,没有她的肆意,也没有她的温柔。
跟姜屠一比起来,边伯贤的兴致就被打磨消失的差不多了。
没人能比上她。
“别烦我”
她想说的一下子被边伯贤一一打回了肚子里,束手无策的抓紧了书本的一角,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沾满水光的眸里既有难堪又有愤怒。
边伯贤懒懒的抬头,浅黑色的眼如同澄澈的玻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的不一样了,挑眉。
她被看的脸色一红,一下子没控制住结巴。
“为…为什么,我们是同学啊”

“你和我性别不同”
“行了吧,嗯?”
他抬眸,低沉的尾音上挑,一半的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中,像狼一样的黑眸神秘危险的如亚热带雨季一般炽热。
这个明显敷衍的答案透露着不爽和不耐,边伯贤锋利的冷眸无光,没有焦距的放在某处,手撑着下巴。
皱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清冷的眉眼像是不沾世俗的神祗,眼里没有人影,只剩虚空。
女孩也只得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上。
边伯贤刺猬一般的性格并不讨好,但是他也不想装模作样的讨好别人,他的资本不能一直是姜屠。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斑驳陆离,透亮的白光照进了他狭长的冷眸,增添了一抹暖色。
他眯了眯眼,得再快点了。
在那种地方生活了两年,边伯贤怎么可能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他要做刀,刺破皮肉粘上血液的刀。
他要做这个江城唯一的主宰,连着这个昏暗破碎的自己,一同送给姜屠。
少年的任性嚣张,肆意妄为都通通只给她。
同一时间。
“父亲”
姜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席白裙,高跟在地板上踏出清脆的响声,背着光,看起来高贵又不可亵渎。
她看到姜父紧锁的眉头,轻嗤出了声,一家三口齐坐一堂,真是和睦的一家人。
反倒是她,格格不入。
“我要边伯贤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一个不少”
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她悠哉悠哉的打量着指尖,他们也是没想到姜屠会如此直入主题,想好的话一下子没了。
蓦然,拍打桌子的巨响响彻了整个客厅,姜父满眼的失望,仿佛在责怪她几日的消失。
姜屠冷下了眸子,纤细的手指绕着发丝尾端,死寂的眼让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姜父都身子一颤。
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下来。
“你现在要去,他也没能力管理”
边家的东西,深的可怕,而这些东西,本是边伯贤死去的母亲唯一就给他的遗物。
本该属于边伯贤。
上辈子却被姜父利用,打压她这个女儿,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家,是她的便永远不会拱手让人,而她的父亲,却下了心要卖了她半辈子的心血。
姜屠自嘲的勾唇,眸子变的冷冽。
“跟您说是对您的尊重”
“我拿不拿也就不该您管了”
原本本着养育之恩的她上辈子到死之前都还想着姜父,可是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落水,没有一丝的动摇。
在那个时候姜屠就明白了,在这个地方,哪来的什么亲情,都是利益的选择罢了。
她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勾唇。

“我会替他打点一切”
她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直沉默的姜妍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再抬头就只看到那人。
连背影都风情万种,别有一番风味。
至少在他足够强大之前,姜屠会不顾一切的护住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女人一举一动都高贵的不可一世,像是皇室的继承人,天生本该如此,眉目里全是夺目的光芒。
粉嫩的舌尖舔过红唇,摇曳生姿,妩媚动人,姜父一下子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豆蔻年华的她,眼底却是浑浊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