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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牛·鸟(炎黄篇)·十一

(APH耀中心)一人千秋

小孩只觉得自己正躺在一片软绵绵的云端之上,羲和的光辉温和地洒在他的身体上,一双轻柔的手轻抚过他的脑袋,看不清面目的女人俯下身,唇角微抬,隐约有悠扬的歌声伴随着婉转柔和的琴声飘荡而来。

这是哪里?他疑惑。自打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以后,脑海里不时会浮现出从未见过的碎片,他确定自己从未登上过云海,可这熟悉温暖的触感,还有那独一无二的琴声,仿佛真的在某一个遥远的地方触及过。

他还想再努力抓住一些碎片,可梦境在你意识到它是梦境的时候,距离破碎湮灭已是不远,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碎片化作细碎的流沙从指间滑落。

低声抱怨了一句,小孩极不情愿地将眼睛睁开一线。

映入眼里的不是熟悉的白色大帐,阴沉沉的布帘下,三张一样的狰狞青面盯着他,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醒了?”

小孩一下蹦起来,却撞上了冷冰冰的栏杆。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六条手臂自觉地分成三组,三只手扶着三个下巴,六只眼睛饶有兴致盯着小孩像困兽一样对着面前的栏杆使劲儿扒拉,“我不过是在涿鹿那一带唤起了大雾,你那姬轩辕大盟主和他的一帮废物手下就跟瞎子一般一无是处,连我抓走了你这事儿都没有察觉到。”

“你这样的奇物放在他那儿真是暴殄天物啊,小家伙。”他伸出一只手想要逗弄小孩,却被不识趣地一掌拍开,小孩在笼中冲他龇牙咧嘴,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

“不,不许你这么侮辱轩辕他们!”小孩紧攥着栏杆大声反驳,他不知道一个人为何能拥有三头六臂,只知道面前这怪物一般的男人身上有一股他极其厌恶的气息,没有轩辕的温暖和煦,也没有白泽的轻灵纯粹,像是在腐水中浸泡过的臭皮囊,整个人还泛着诡异的青色。

“还有,轩辕才不会把我当作东西!”那手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以人类不可能做出的扭曲姿态滑进了笼中,小孩注意到脚边有一根木棍,抄起来便是一顿猛击。

可这样的力量击打在身体上对于蚩尤来说不过是皮毛之痒,他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玩乐的心思,怪手猛地一挥,把小孩摔到角落,又顺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起:

“我不在乎姬轩辕那蠢材是怎么看你的,”他凑近笼子轻声说道,嘶哑的低语如毒蛇吐信,“你身上有白泽那足以统御万兽的力量,据说还是那所谓的炎黄「象征」,蕴藏着长生不死的秘密。简单来说,你的身体就是一座宝库,姬轩辕不好好发掘这么一座宝库,反倒将你晾置在一边,说他是蠢材都算是在抬举他。”

统御万兽……难道是那个时候白泽让他记住的那幅长卷吗……?小孩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脏如击鼓般地搏动,感到体内的每根血管都在剧烈地膨胀暴跳,挣扎着将那仅有的氧气供养给他的大脑以维持艰难的运转。

难怪白泽说要好好运用这份记忆,可他还是太弱小了,在偷袭中即使念起了古语,也没能阻挡蚩尤的攻击。

还有那所谓的「象征」……不对……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件事,他只不过是个成长速度很慢的人类孩童,怎么可能会有长生不死的能力……不……好像白泽那家伙提示过我的……我还以为它是在开玩笑来着……我真是……

小孩的眼皮颤抖着,它们已经在用最后的力量不合并在一起,但那瞳孔已然接近涣散,脸泛着可怕的青紫色,嘴唇乌青,一道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滑落,两只想要挣脱那怪手的小手抽搐着垂下,连带着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

蚩尤无趣地看着这一切,如果这个小东西真的有「长生不死」的能力的话,那捏断他的颈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要花点时间回复错位的骨骼。

这么想着,他虎口稍稍一发力,一声脆响,小孩的头颅歪斜着垂下,整个身体顿时失了气力般瘫软下来。

将了无生息的躯体随手扔在牢笼角落,他想起笼里还有他那坐骑诞下的幼兽,反正那畜生也好几天没有怎么进食了,如果这小孩真死了,大不了给那幼兽当个口粮,也算是做了点贡献。

接下来的话,风伯雨师已在路上,距离彻底击溃炎黄联军只差一步。想到这片大地终将归他一人独霸,蚩尤不由得咧开了他那三张嘴,一齐无声地狞笑起来。

“嘶……痛……”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角落有了动静,原本清脆的童音变得沙哑不堪,小孩挣扎着翻起身,扶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地按摩。

颈骨被捏断的那一刹那,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自小他便是体弱多病的体质,直到最近数年才有好转。他从前只当自己是身体底子比他人差了点,才会成长得这么缓慢,可在蚩尤的那番明显是致死的举动之下,饶是榆罔也无法把人从死亡拉回来,他却仍旧挺了过来,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事实,他只能相信那最为匪夷所思的事实——他是炎黄的「象征」,是「不死」的人类。

可不死就不代表着他不会痛啊。小孩扶住栏杆猛烈地咳嗽,直咳得天翻地覆,只觉得喉间胸腔火辣辣得疼,直到将喉间的淤血尽数吐出才算好受点,但短时间内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了。颈骨虽是从断开回复到了接上的地步,但稍有不注意,恐怕又会二次骨折损伤。

“死”过一次后,小孩反倒是没有了害怕的情绪,思路也变得清晰了不少。既然他死不了,在逃跑的时候就没有顾忌了。

将牢笼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这笼子的栏杆除了排列较为紧密,并未设置其他机关,看样子蚩尤并不认为凭他那点可怜的力量能闹腾出来。他比划了一番栏杆的间隙和自己身体大小,有点沮丧地得出一个结论,至少得将三根栏杆中间的那一根撤掉,他才能从笼子里挤出去逃走。

环顾了一番四周,笼中除了几根木棍外,就只有角落里还瘫着一团黑影。

小孩有些惊讶,他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角落的黑影。

“嗯、嗯……”黑影小小地挣扎了一番,随即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叫声。

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小孩放下了心,蹑手蹑脚地爬过去,推了推黑影:“嘿!”

入手便是柔软的触感,小孩却一时想不起这是在哪里触碰到过,直到又摸了一把,才想起是那日从笼中醒来前好似睡在软绵绵的云端之上的感觉。

对把人家当作靠枕这件事在心底暗说了声抱歉,小孩借着从大帐门帘间隙漏进的几缕微光将黑影检查了一番。似乎是只幼年的熊仔,不过这黑白相间的颜色可是从未见过的,轩辕部落尊为兽神图腾的“熊”也不过是棕色的皮毛,相比之下这黑白的皮毛真的是罕见。

不过这只熊仔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似乎是好些天没怎么进食了,那双黑珠子一般的眼瞳雾蒙蒙的,对于他人的折腾只能以微弱的鸣叫作出回应。

小孩不由得心生怜悯,可怜的小东西,被那怪物关在这间臭烘烘的帐篷里,没有食物,仅靠着几碗水维持着生命,不可遏制地一天天衰弱下去。不知不觉间的同病相怜,让他潜意识在自己的逃跑计划里添上了一名新的成员。

不过两个小家伙都拖着一副半残的身躯,要怎么才能突破这个笼子还真是个问题。

但动脑这种事情对于小孩而言显然比埋头闷干要省力。他看了看手里的木棍,以及角落的清水,一个办法悄然浮现在脑海中。

记得常先很擅长对工具的使用和制造,哪怕是一根木棍他也能给你玩出一堆花样。而常先曾教授过他一个小法子,如何利用一根木棍使出他不能使出的气力。

回忆着常先的教授,小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将上半身的衣服脱下,只留下半身的一截短裙。将脱下的衣服泡在水里浸湿,然后一段缠绕在木棒上,一段系在栏杆上,像轮转盘一样转动着木棍,浸湿的衣服拧成了一股麻花,却带动着栏杆弯曲了起来。

小孩眼中浮现出一丝振奋,他如法炮制掰弯了另一根栏杆,直到露出能让他通过的缺口。

果然这方面听常先的准没错。他胸腔中的那颗小心脏如鼓槌般快乐地咚咚直撞着胸腔,俯身抱起蜷在地上的熊仔——小家伙还呜呜地低叫了几声——跨过那道缺口,掀起帐篷的后端,一路飞奔了出去!

冲出来的一瞬间,他才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似乎是被关押在很靠后方的位置,但这样也不可能听不见士兵巡逻时沉重的脚步声。这里靠近山林,除了那应该是山风吹过造成的林木摆荡的簌簌声外,只有他和怀里熊仔略显紊乱的呼吸声,周围的寂静无声甚至连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应该都是去打仗了吧?他猜测道。

于是他又奔跑了起来,向着山林里进发。他不知道轩辕能拖住那个怪物多久,他只能期望自己能跑得更快更远,在那个怪物回来之前一路逃出他的势力范围。

山林间簌簌的低语并未停止,倒不如说随着小孩的胡乱奔逃,林间的光照愈发稀疏黯淡,而它们也离他愈来愈近,仿佛就贴在他耳边悄言细语。

小孩哆嗦了起来,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抱紧了怀里的熊仔,竭力抑制住自己不要尖叫出声,他不想让自己的逃跑功亏一篑。

那低语看起来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它们甚至变得密集高昂了起来。这时小孩才听清那根本不是风拂过林间的簌簌声,而是一种诡异的,似笑声又似哭声的鸣叫。

他逐渐停下了脚步,草鞋踩着落下的枯叶发出碎裂的呻吟。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头顶是厚重的黑色密林,看不见一丝光亮。

似乎是察觉到猎物的放弃,那些低语变得激烈而高亢,如婴儿般的哭声此起彼伏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幽绿如鬼火般的眼睛一双双地自林间显现。

是九尾狐和蠪侄。

这些食人的妖兽,在遭到白泽的驱逐后逃进了山林中,但也没有远离蚩尤的驻地。难怪蚩尤将他放在偏僻的后方,想必是他就算能逃出驻地,也逃不过这些妖兽的利爪。

不过蚩尤恐怕没把他从白泽那里得到的知识算进去,虽然他现在弱小得恐怕连一只妖兽都驱逐不了,但不试试谁又能知道呢?

再说了,他现在不畏惧「死亡」,连死都不怕的家伙,这些妖兽能拦得住吗?

“嗯……”怀里传来一声弱弱的低鸣。

是那只黑白熊仔!小孩懊恼自己漏算了这一条,这样一来一正一负,他便是又只有那一个连优势都不一定算得上的优势。

不,冷静一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总会找到突破口的。他闭上了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频率,同时竖起了耳朵——在黑暗中视觉反而没有听觉带来的信息丰富。

哗——哗——

是……水……水流声?难道说,这附近有一条河吗?

幼时的部落与姬水毗邻,他由此对水声非常地敏感,他熟悉水的一切,就好像那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身体中肆意欢畅地流淌。

他脑海中开始想象白泽那天让他「读」的那幅长卷,将九尾狐和蠪侄的名字在心底默念。长卷飞速地展开,成百上千条古文飞逝而过,最后锁定在两条不长也不短的古语上。

这幅长卷记载着迄今为止所有存在或存在过的精怪异兽信息,甚至还附有驱逐它们的方法。不过小孩目前只是临阵磨枪的水准,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只能囫囵吞枣地记忆下来,没有经过传授者的引导,别说是全部领悟这些古语的意义,能用出其中的一两条而不导致精神错乱便是非常的幸运了。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了?他笑了出来,同时忍受着来自精神上巨大的疼痛将对应着九尾狐和蠪侄的古语「读」了下去。

与稚嫩的童音截然不同的浑浊嘶哑的低语从孩童口中泄出,那些藏在林间的凶兽一齐停止了鸣叫,仿佛被落雷击中一般全身僵直。

就是现在,逃!

小孩迈开脚步,大喘着粗气往河流的方向奔逃。谁知精神消耗的太厉害,眼前一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出了凶兽的包围。

他不知道自己这蹩脚的术法能拖住凶兽多久,只能卵足了一口气奔跑。双腿如灌了铅块般沉重,怀中的熊仔不住地滑落,胸腔里火辣辣的疼,喉间涌上来的铁锈味几乎让他窒息,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了整张小脸,看不清前方的障碍。

但是跑,跑啊,前面能看见光了,应该快到河流了。到了河边,就可以——

后背兀的一痛,随之而来的是疯狂向全身蔓延的剧痛和麻痹。

他讶异地回过头,一只大如鸳鸯的赤蜂,尾端的尖刺还挂着一串殷红的血珠。

是白泽说过的钦原吗……他的双腿开始发软,麻痹的症状已经开始在下半身显现。

钦原歪着头看了看他,似乎是在奇怪这个孩童为何没有像往常的猎物一般即刻中毒身亡。

该死,明明就快到了……他眯起了眼睛,一度模糊的画面短暂地清晰了起来——

是山崖间的河流吗?如果跳下去的话,应该就能逃出去吧?

他颤抖着抬起一只手,猛然抓住了钦原那尚在滴血的尾端!

钦原受了惊吓,竟带着小孩腾飞了起来。它的力气着实惊人,一人一兽挂在尾端也能飞的老高。

耳边的水流声愈来愈响亮,听起来这河流距离地面还挺深的。不过……

大致判定了河流的位置,小孩松开了尾端,把熊仔护在怀里,以背朝下,竟是直直的坠入了那河流中!

哗啦——!

一朵水花爆开,随之有一道红色自水中慢慢散开,看起来像山间飘落的杜鹃花,艳红艳红的。

……

……

好冷……好……温……暖……轩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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