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坞的天啊,
总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江澄没咬牙切齿的大叫我名字的话,
那就更美好了。
“虞初安”
“唉,来了,来了别叫了,你总得容我走两步吧。”
推开房门,
就见江澄左手揉着自己的当阳穴,
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桌面。
这个状态下的江澄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我实在是不敢惹他啊,
可这叫都叫到我了,
我要是不过去的话他可能会立刻暴怒,
想想江澄暴怒的后果,
唉,
我还是认命吧。
“江澄,你找我?”
“准备一下,明日,你挑几个年轻一辈中出色些的弟子跟随金凌一同去云深不知处。”
“这好好的,去云深不知处做什么?”
“听学。”
“听什么学?我们是莲花坞的人,又不是云深不知处的人。”
“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总不能再让人家说我云梦江氏的未来主母成天疯疯傻傻没个德行吧。”
“江澄你这是决定要娶我了吗?哎你说谁疯疯傻傻没有德行呢?”
“我说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江澄,你……我……本姑娘也可以很端庄的好不好?”
“就你那样?”
不是,
江澄你那个白眼是什么意思?
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我……江澄,你可别仗着我……”别仗着我舍不得收拾你你就得寸进尺。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我……平白无故的,你让我去云深不知处做什么?莫不是……”看江澄这样,一准儿有事,“江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闭上你的嘴,不该问的别问。”
“哦不能问啊?那你手底下压的是什么?信吗?给我看看呗。”
“虞初安,还我!”
“还你还你,看完就还你。”
趁着江澄不注意抢了他手底下的信纸之后,
我就有些绷不住了,“江澄,你……你给蓝老先生传信了”。
“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笑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别,别,我不笑了,我保证。吭吭,江澄,你不会真的打算把魏婴送到云深不知处去吧?你不是昨天才嫌弃他自己送上门丢脸吗?怎么今天就……”
“他倒是想去,那还得看人家肯不肯要呢。”
“所以你就给蓝老先生传了信?”
看这蓝老先生的回信就可以看得出来江澄送上云深不知处的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内容,
啧啧,
这文笔,
这笔锋,
这字迹,
不是说蓝老先生前天夜里被魏婴给气病了吗?
这么快就好了?
看这字迹,
苍劲有力,
这下笔时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信纸都快戳破了,
怎么还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呢,
这完全不像是个病人能写出来的呀。
咳咳,
这封信呢,
蓝老先生整整写了五页纸,
从一开始的江宗主年少持家独力扛起莲花坞云云,到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如何如何,再到老夫实在有心无力,无法怎样怎样。
总体来说呢,
蓝老先生的这封信呢,
废话一箩筐,
像什么“云梦江氏弟子要听学,我姑苏蓝氏敞开山门欢迎,那个大弟子就算了,蓝某人年纪大了,实在没有能力教导你们云梦江氏的大弟子了,还请江宗主体谅一下”的一大堆,看得我脑袋疼。
可废话再多,
场面话再漂亮,
总结来说就一句要点:“听学,任何人都可以,云深不知处敞开山门欢迎!云梦江氏的大师兄魏无羡,对不起,我们不要!”
“江澄,你……你什么时候给蓝老先生传的信?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我做什么事情还要向你汇报?”
……
“蓝老先生的回信近日才送到的,魏婴是前日夜里私会的含光君……”这……这日子也太赶巧了点吧,“江澄,你的信不会是在魏婴气病蓝老先生之前送出去的吧?”
看江澄那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
我想我已经不用再问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怪不得你那天从金麟台回来气成那样”。
以江澄的脾气,
他是绝对不会在知道魏婴气病蓝老先生之后还给人家送信自取其辱的,
也就是说本来江澄是计划着借着上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机会让魏婴和这些小辈们一起去云深不知处的,
结果没成想魏婴自己作死,
夜会含光君气病了蓝老先生,
现在就是江澄想送他去云深不知处也去不成了。
“明日启程前往云深不知处,带上你那个徒弟,姓温的和那个小流氓也带上。”
姓温的,
温宁!
小流氓,
薛洋!
“薛洋才十二岁!听学,早了些吧?”
“早什么早,聂怀桑不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被他大哥送过去了。”
……聂怀桑那个……那是个特例好吧!
那是人家赤峰尊没时间管他,
再加上他自己也挺不争气的,
十二三岁去的云深不知处,
十五六岁还同你们一起听学!
“那个……”
“他不是总说我莲花坞不给他糖吃虐待他吗?那就让他去云深不知处尝尝姑苏蓝氏的树皮好了。”
“……你把他们都送过去了,就不怕薛洋把人家云深不知处给闹得人仰马翻啊?”
“怕什么?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没准儿还真能!”
“再闹也不过是多个魏无羡而已,姑苏蓝氏现在还不至于穷到连一个十二岁的娃娃都养不起。”
看着江澄嘴角这若有若无的……笑意,再看看他刚刚的气恼……“江澄,你不会是气蓝老先生嫌弃魏婴才故意让我带上薛洋的吧?”
嫌弃魏婴不成体统,
那送一个更不成体统的薛洋过去……
这事儿江澄没准儿还真干得出来。
“哼!”
“江澄你确定你不是想气死蓝老先生?”
“好歹也是个仙门大家的尊长,哪那么容易气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
嗯,
确定了,
他还真有这个意思。
不对呀,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我又怎么了?”
“本事没有,破事一堆!”
“你……江晚吟!我警告你你可别得寸进尺,本灵……本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还不让人说了?要发疯出去冲小流氓和你徒弟发。”
“你……活该你没姑娘喜欢!”
“那也比娶你强。”
(`⌒?メ)!!!
江晚吟,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你这嘴给你缝起来!!!
“疯完就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没疯完,你要送阿凌去云深不知处听学的事情,金宗主和你姐姐知道吗?听学这种事,兰陵金氏肯定会派人去的,人家阿凌是兰陵金氏的小公子,要送也不该是你这个舅舅来送。”
“金子轩只用照顾好我阿姐,解决好他金麟台的那些破事就行了,金凌的事,我说了算。”
“嘿,你这舅舅当的,你又不是人家的爹。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阿凌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见了亲人,你还要把他送到云深不知处去嚼树皮。”
“……”
“哪儿有你这么当舅舅的,这一去云深不知处,得差不多一年以后才能见面了,你还不让人家孩子回去见见爹娘。”
“有什么可见的,又不是金子轩明天就死了非得现在见。”
“江澄,你说什么?”
“你又发什么疯?”
又不是金子轩明天就死了非得现在见!
怎么江澄说这话时眼神还有些躲闪飘忽?
难道说……“江澄,你是不是和金宗主商量了什么?”
“没有。”
“那为什么你早不去送莲子晚不去送莲子偏偏挑前日?可别说是江厌离突然想吃莲子了,人家金宗主可为你姐姐种下了许多呢,金麟台现在可不缺莲子。”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你原先的计划里,把魏婴和这些小辈们送到云深不知处到底是要做什么?温宁又怎么会在里面?”
“虞初安,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是阿凌,你吓唬不了我。不想说也行,反正我自有办法知道。”
是啊,
都差点忘了,
我会窥探人心啊!
可是……
江澄,
你为什么宁愿把魏婴金凌送到云深不知处也不肯让大家留下一起面对?
你与金子轩商量日后万千之时怎么就不能想想你们自己呢?
送魏婴和一众小辈去云深不知处避未来之祸,
自己却和金子轩留下清除所有隐患,
一旦有什么不测,
死的也只是自己和金子轩。
这样,
在乎的人就都能得以保全了。
金子轩,
若非必要,
金子轩的命也要拼死保全。
“你执意把阿凌送到云深不知处是想保全他吧!温宁,金子轩在他手里死过一次,所以你是想同温宁一起隔绝在云深不知处是吗?江澄,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阿姐不能死,更不能没有金子轩。”
“所以呢?”
所以你就想以你一人之力改变这一切?
你这么做你师兄魏婴能同意吗?
魏婴不是傻子,
他比你聪明,
你瞒不过他的。
〔聂怀桑十二三岁听学是我瞎掰的,较真的小伙伴别来问我依据在哪儿了。至于金子轩和江澄的谋划后期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