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余生

婚礼在春日的江城湖畔举行，玉兰花瓣随着风纷纷扬扬落在白色的拱门上。苏棠身着曳地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红毯尽头，远远望见顾承砚站在花团锦簇的舞台前，黑色西装笔挺，指尖却紧张地摩挲着戒指盒——那是他亲手设计的，戒托是两片交叠的银杏叶。

“交给我了。”顾承砚向岳父郑重承诺，掌心沁出的薄汗却出卖了他的忐忑。当苏棠将手放入他掌心的瞬间，所有的不安化作温柔的笑意。两人转身面对亲友时，身后巨幅屏幕开始播放独家影像：冰岛极光下的亲吻、摄影展上的相拥、实验室里并肩改数据的深夜......每一帧画面都引得宾客们发出会心的赞叹。

“现在，请交换誓言。”司仪话音刚落，顾承砚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正是苏棠在天台初遇时写下联系方式的那张，边角已经磨出毛边。“这张纸我珍藏了三年，”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从你误闯我的天台开始，我的世界就被你填满了。你教会我什么是毫无保留的爱，也让我明白，原来幸福就是每天醒来能看到你在晨光里熟睡的模样。”

苏棠早已泣不成声，从婚纱内衬掏出一本迷你相册。翻开第一页，是顾承砚在图书馆低头写字的侧影，配文是她用彩铅写的：“那天阳光正好，而你比阳光更耀眼。”“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例外和偏爱，”她踮起脚尖擦去他眼角的湿润，“以后的每一个四季，都让我继续当你的专属摄影师吧。”

交换戒指时，顾承砚突然单膝再次跪地，在宾客的惊呼声中举起一个小巧的相机吊坠：“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天台钥匙，现在正式交给苏摄影师——以后我的人生，全权委托你取景、构图、按下幸福的快门。”

婚宴上，社团的老朋友们闹着要看两人初遇的照片。苏棠红着脸打开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全场爆发出欢呼——锁屏是顾承砚在天台被偷拍的侧影，照片角落画着的爱心早已褪色，却在岁月里愈发珍贵。

暮色降临时，新人乘着装饰满蔷薇的小船驶向湖心。苏棠靠在顾承砚肩头，看着水面倒映的万家灯火。“后悔选了我这么麻烦的人吗？”她把玩着他腕间的银杏叶手绳——那是她用婚礼捧花的丝带重新编的。

顾承砚低头吻去她发间的花瓣，身后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绚丽的光芒：“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天台上多看了你一眼。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回那里拍张合照，等到白发苍苍时，就办一场专属于我们的‘金婚摄影展’。”

夜风送来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苏棠将头埋进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相册里的空白页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等待着被更多的“我们”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