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神武门沐浴在秋日暖阳中，叶明姝攥着绣着莲纹的帕子，远远瞧见谢沉舟骑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立在城门前。他今日换了身猩红织金箭袖，腰间悬着的佩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唯有看向她时，眼底的冰霜才稍稍消融。
“上来。”谢沉舟伸手将她拽上马背，叶明姝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骏马突然扬蹄，她下意识抓住他胸前衣襟，温热的呼吸尽数扑在他锁骨处。谢沉舟揽住她腰的手微微收紧，“抱紧。”
马蹄声踏碎满地晨光，城西枫林在望时，叶明姝已分不清是风太急还是心跳太快。谢沉舟翻身下马，却并未松开她的手，反而顺势将她抱了下来。落地瞬间，她的软靴陷进厚厚的枫叶堆，身子不稳向前倾倒，谢沉舟长臂一揽，两人倒在铺满红叶的草地上。
叶明姝仰头，正撞进他幽深的眼眸。谢沉舟的发带不知何时散开，墨发垂落如瀑，几缕发丝拂过她脸颊，痒得她鼻尖发酸。“殿下压着我了……”她小声嘟囔，换来他低低的轻笑。
“原来叶小姐也会撒娇。”谢沉舟撑起身子，指尖却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沾起一片枫叶。他将枫叶别在她发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红枫配佳人，倒是应景。”
忽有猎队的呼喊声传来，谢沉舟拉着她躲进枫林深处。溪水潺潺，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叶明姝发现溪边有丛野菊开得正好，刚要伸手去摘，谢沉舟已先一步折下花枝，却在递给她时故意将花举高。
“想要？”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叶明姝踮脚去够，裙摆却被溪边的藤蔓勾住。谢沉舟伸手搂住她，野花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冷香扑面而来。“莽撞。”他轻叹，却小心地替她解开缠住裙摆的藤蔓，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小腿，惊得她浑身一颤。
猎队的马蹄声渐渐远去，谢沉舟却并未放开她。他从怀中掏出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茉莉花瓣——正是那日庙会上她身上的香味。“收着。”他将香囊塞进她掌心，“下次别再弄丢了。”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坐在枫树下。叶明姝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轻声问：“殿下为何对我……”话未说完，谢沉舟已用指尖按住她嘴唇。
“嘘——”他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有些话，等枫叶落尽再说。”他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红枫，抬手轻轻将叶子取下，夹进随身带着的书册里，“留作……念想。”
归程的马车上，叶明姝倚着车窗假寐。谢沉舟以为她睡着，便伸手替她掖好滑落的披风。谁知叶明姝突然睁眼，撞见他眼底未及收起的温柔。两人皆是一怔，谢沉舟猛地别过头，耳尖通红，“闭眼，风大。”
叶明姝抿着嘴偷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车窗外，最后一片枫叶打着旋儿飘落，像极了谁藏在心底，不肯言说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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