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功告成。”

　　发型师一句话拉回了乔茵的思绪，关掉手机以及乔滟在近乎疯狂的信息侵袭。

　　边伯贤转头对上乔茵的目光，他腼腆一笑，有几分害羞和闪躲。

　　乔茵微愣，脸上看不出变化，眼神却在一点点沉淀惊悦。

　　不似以前他可以借低头和过长的刘海来挡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长度刚极眉梢，露出一角额，边伯贤即便埋下脑袋乔茵也能看清他的脸。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跟换了个人一样？简直帅呆了！”理发师异常洋洋得意的在旁边摇来摇去，与另外安静的两人形成强烈对比。

　　边伯贤竟然有些期待乔茵会怎么说，但以他对她的了解，乔茵多半不会……

　　“嗯。”乔茵闷声道。

　　发型师还在热火朝天的吹嘘他的技艺多么多么精湛高超，边伯贤却只听得见乔茵的声音。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还是被他完整的捕捉到了。

　　边伯贤耳根一红，慌忙别过脸。

　　乔茵“咳”了一声，不自然道，“洗头吧，怪扎。”

　　洗头头的师傅把边伯贤领了进去，乔茵现在没心思去理乔滟那些毫无营养的批话，发型师还在没眼力价的给她逼逼叨叨推销各种产品，乔茵左耳进右耳出，不自觉抬起手扇风。

　　“你长这么漂亮当然…诶，很热吗？这空调温度挺低了吧？”发型师说着要去找遥控器。

　　乔茵刚想否认，看发型师转身忙活别的去了，她就挪去了门口，想透透气。

　　挺闷。

　　“咻。”

　　她想把乔滟拉黑了。

　　连乔茵自己都没发觉，换作之前早在乔滟第一次骚扰时她就会反手删了有关这人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让对方无法再联系她。

　　可这次乔茵却有耐心到了极限，大概是出于某种缘由，她若把乔滟清了的话，就没有其他渠道更准确了解北梵的事了。就算乔滟风评再差，耐不住圈子确实广，狐朋狗友一大堆。

　　边伯贤刚吹头发乔茵就催促说要离开，为了耳朵少受点发型师的罪。

　　边伯贤在乔茵一句“快点”时比谁都着急，头发半干着就抓起书皮要走，被乔茵拦下了。

　　“不至于，吹你的。”

　　发型师难得停下了没用的絮叨，原因是吴世勋更ins了。忘了说，发型师是吴世勋的铁粉，据说几个月前被后者一张吸血鬼主题的海报圈了粉，从此就一去不复返。

　　发型师一边点赞存图刷评论，一边鬼哭狼嚎：“哇哇哇！我儿子好帅啊！出道，必须得给爸爸出道！”

　　哥哥的年纪，却总把吴世勋当儿子。

　　乔茵没把吴世勋在大众以外的另一面告诉发型师，第一是她懒得说，第二是她觉得没必要打碎人家粉丝的幻想，人活着总要有点美好的愿望。

　　边伯贤听到“吴世勋”三个字，眼前浮现的是上次血腥的画面，他突然想起上次乔茵那番话……那个人看起来很厉害，乔茵不会出事吧。

　　少年心绪复杂，可后来发生的证明他的想法是多余的。

　　乔茵顺眼看了天气预报，一会儿要下雷阵雨，也就是说无论去哪她都要在一个陌生地方蹲两小时，乔小姐可没那心情。

　　她讨厌那种想抵抗但以自己的力量无法阻止的人或事，这已经够多了，现在能少点就少点吧。

　　在理发店这完了后，乔茵带着边伯贤去了套公寓。

　　乔茵不常回本家，回去有客人的话她就得演戏，演和乔如一家相亲相爱戏，没客人就得看着鹿晗演戏，她自认那样她可能活不过十八岁。乔滟也是。

　　因此姐妹俩在外面租了套公寓，乔滟不常回来，这人的生活作息貌似不需要晚上睡觉。

　　乔茵输完密码，换了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备用的扔给边伯贤。

　　她翻了翻冰箱，两个番茄（其中一个好像腐烂了），三个土豆，唯一有点数量的是鸡蛋。乔茵发愁的看了那些玩意三秒，然后决然甩上冰箱门，又绕回柜子勘察。

　　空空如也。

　　上一个小保姆辞了，乔茵住了大半个月医院，乔滟用不着她操心，所以这个公寓其实荒废了差不多一个月，怪不得柜子都积灰了。

　　本来不想吃外卖的。

　　乔茵折回客厅，刚拿起电话发现边伯贤跪在茶几旁在写东西，她垂下手。

　　“你写什么。”

　　边伯贤刚好写完，把纸递给了她。

　　上面条条列列的是这两天乔茵在边伯贤身上花的钱，精细的分毫不差，下面还标了借款人以及日期。乔茵扫完了条款，眼前是一脸局促的边伯贤，心里略有深意的反应。

　　哦，欠条。

　　边伯贤又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着：我会分期……

　　还未等他写完，乔茵把纸揉碎了扔进垃圾桶，无关痛痒的说，“谁要你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