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将声音放高了些问道,带着质疑似的语气。
“我…”他的眼神里透出惊慌之色,似不知该作何解释似的。
我忽然想起了赤锋尊之事,本还想着找到他查个究竟,没想到这会儿,竟在这里遇见了他,如若当面问个明白,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我还不知道吗?
我又逼问似的问道:“金光瑶,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赤锋尊,究竟是谁杀的?”
“蓝笙,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会知道…”羡哥哥问道。
“羡哥哥,他,自然知道,杀死赤锋尊的凶手,到底是谁,我想他应该早就已经与金光善相认了吧,不然,怎么改名叫了金光瑶而不是孟瑶了呢?我说得对吗?敛芳尊。”
只见他忽然冷笑了两声道:“蓝姑娘,并无证据,你又怎么能,随意诽谤他人?”
“证据?果然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巧舌如簧,好,你要证据,那我便将你所做之事,一一道来,让敛芳尊您听一听,这些事情,您是敢认,还是,不敢认。”
“既然蓝姑娘你已唤我一句敛芳尊,那在下倒要听听,是哪些事,也好解决了这误会。”
“你早已在姑苏蓝氏安插了奸细,并让他,去姑苏蓝氏藏书阁禁室内盗取了姑苏蓝氏已被禁的琴谱,此琴谱名作《乱魄抄》,后来,你再借为赤锋尊抚琴静心之名,弹奏此曲。”
“呵呵。”他突然笑道:“蓝姑娘这就折煞在下了,在下虽也随二哥练了几日琴,却也还是不精琴技,要说这琴谱,在下还当真是一窍不通,蓝姑娘,在下知道,大哥他一生神勇过人,却到最后死得如此蹊跷,蓝姑娘你得知了此事也急于找出加害大哥的人,为此我也派出了数人去调查此事,可蓝姑娘就算急,也不能随意猜忌他人啊,魏公子,你说是与不是?”
“一窍不通?”我哼声道:“你就是抓住了这一窍不通,其实你早已私下暗自练琴,你与泽芜君一同为赤锋尊抚琴,就算是弹得与他有些错漏,敛芳尊也会因为你的琴艺不精,不会加以怀疑。”
“蓝姑娘,我说了,并无证据,况且蓝姑娘这番揣测,也要讲究情理,我与大哥和二哥已结拜成为兄弟,情同手足,我为何要杀大哥?”
我嗤笑道:“为了那一声‘娼妓之子’啊,我想,赤锋尊临走前,还给敛芳尊您留了这样一句话吧,‘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蓝萧瞳!”金光瑶怒吼着,忽然将手中的软剑向我刺来。
我没有闪躲,任那软剑刺来,生生刺入我的胸口。
“蓝笙!”
“我知道,敛芳尊此生,最忌听到别人叫自己是‘娼妓之子’,对于我,亦是…这般,所以,这就是你杀赤锋尊的理由。”
“蓝笙!”羡哥哥上前来一把推开金光瑶。
我拔出胸口的软剑道:“金光瑶,今日,我不管你认不认,你的命,我是取定了。”我将软剑抵在金光瑶胸口。
“蓝姑娘,阿瑶他究竟犯了何事?你竟要杀他?”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泽芜君?”羡哥哥道。
怎么会…泽芜君怎么会来了?
“二哥,蓝姑娘许是误会了,将我错认为是杀害大哥的凶手了。”金光瑶道。
“住口!我与你之间,没有误会,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是你杀了赤锋尊。”
我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
“啊…”我执剑的手忽然颤抖了两下。
“蓝笙,你怎么了?”羡哥哥道。
本来可以除了金光瑶永绝后患,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泽芜君来了,我也…
我扔下了剑,捂着用手捂着腹部“羡哥哥,我…我们回去罢,既然…温若寒已经死了,那我们便回去吧,我有些身体不适。”
“蓝笙,你没事吧?”泽芜君问道。
我没有理睬他,只是转身去道:“泽芜君,温若寒死了,温氏,已经覆灭了,如果你相信眼见为实,那我告诉你,温若寒,是敛芳尊杀的,我蓝笙,一生做事只求无愧于心,但我要送泽芜君您一句话,不管你有多相信他,终有一天,他会辜负了你的信任,姑苏蓝氏,我也不会再回去了,这许是你我二人最后一次见面,告辞。”
羡哥哥搀扶着我,也并未对泽芜君说什么,临行之际,只是撂下二字“告辞。”
于是我与羡哥哥,又要赶回莲花坞。
走出了岐山,羡哥哥才问道:“蓝笙,你可是身体不适。”
出了那片煞气极重的地方,我才觉得,腹部的疼痛不再反复,便说道:“无妨,我方才,只是觉得腹部有些不适,现在好了,不疼了。”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刚才是在不夜天?”
“许是如此,那个地方煞气极重,可能,也会受些影响。”
“对了,蓝笙,你方才为何如此确定,金光瑶就是杀害赤锋尊的凶手?”羡哥哥又问道。
其实方才,我就是因为并无证据,才没有着急对金光瑶动手,况且泽芜君在那里,可是,我又为何要如此心急,难道就是因为,我允诺了他要查出杀害赤锋尊的凶手吗?可我,又为何要这么在意允诺过他的事,想来,我难道当真如此在意他了吗?
“没有,我只是猜测的,因为我,相信泽芜君的为人。”
“蓝笙,你的伤…”
他不问,我都忘了,胸口的伤,还好是软剑,伤得不深。
“无碍的,羡哥哥,我们快一点回去,好吗?我有些乏了。”
“好。”
赶了许久的路,回到莲花坞时,已是深夜。
莲花坞大殿内,灯火通明,应该是江澄在等着我和羡哥哥回来。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坠身而去。
待我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屋外有阳光照射进来,晃人眼睛。
“蓝笙,你醒啦。”我循声望去,是羡哥哥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碗粥。
他将粥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便问我:“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我有些饿了。”
他一笑,将粥从桌子上端过来,粥煮得十分粘稠,只见他挖了一勺粥送到我的嘴边。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自己来吧。”
可是他执意要将那勺热粥喂我吃下。
“羡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师姐?”我问道。
“如今莲花坞仍在重建,等再过些日子吧。”
“嗯。”
我抿着粥,看着他笑,幸好,他还在。
今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我也留在了莲花坞,岁月静好,江澄和羡哥哥忙于重建莲花坞,我留在莲花坞,半步也未出过这里,更没有去过云深不知处,平静地不知觉中已过去了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