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洁琼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本能地直起身子。
开口的男生声音有些熟悉。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身边另一位男生打断。
“没事，只是看见了你的工牌，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他指了指别在胸口的胸针。
“那，请问你们要喝点什么？”
她捧着盘子，两条小麻花辫扎在脑后，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像极了从森林里飞出来的小花蝴蝶。
“珍珠奶茶，柠檬水，鲜榨果汁，水果奶昔……”周洁琼一个个记下来，走到最初来到的那个男生面前时，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口罩下她当然看不清，还以为是他还没考虑好，于是弯下腰很耐心地说：“我在这里等你，你可以想一下。”
“甜咖啡。”
她话音刚落，他便脱口而出。
“甜……咖啡？”
“嗯。放很多很多方糖和淡奶的那种。”
跟她喜欢喝的咖啡一模一样啊……周洁琼拿起笔刷刷在纸上写下来，没注意到男孩炙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有何感想？”一旁的人笑着拍了拍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音讯的一个人，来喝个奶茶碰见了。”
“没什么感想。”他淡淡道。
以为自己再遇到她会很激动，可真正见了面，他才发现自己能这么虚假地平静。
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重新跳动。
不多时，咖啡被送了上来。不仅是拉花的形状，甚至是味道、甜度，都跟她以前给他做的一模一样。
他低头抿了一口，眉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
后来那个少年总是会来店里，每次都买十三杯不同的饮品。他总是带着鸭舌帽，口罩和厚厚的眼镜，甚至是衣服也穿得很厚很厚。
虽然天气是有点冷，但这么厚的衣服真的不会影响到走路什么的吗。
“还是跟以前的一样？”
日子久了，周洁琼已经将他每次要的饮品都烂熟于心，不等他开口就问。
“不是。”他迟疑了一会儿，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听起来憨憨的，“只要一杯甜咖啡。”
这么久了感冒还是没好吗……周洁琼端着盘子走过去的时候，他正支着下巴凝望窗外的景色。周洁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下雪了。
这是她来A市一年来的第一场雪。
“你的甜咖啡。”她将那杯咖啡连同一个小杯子放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去，褐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散发着袅袅热气，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钻入鼻腔，让他有些反胃。
“这是红枣姜茶，暖胃，你感冒这么久了，喝一点这个或许会好一点。”
她将盘子捧在胸前，窗外影影绰绰的光影落在她脸上，隐没浮现，令人心惊的美貌。
“我不喜欢。”他扭头将小杯子推远了些。
“不可以哦，再这样下去只能去医院了。”她伸出食指摇了摇，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可不可以有第三种选择。”他弯唇笑了笑，“去医院是小题大做。”
“不行！”她撑着桌面猛然靠近他，“你这样一直难受下去，你的朋友们会心疼的。”
可是……我会心疼。
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回响在脑海中。
阿西……他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那个可爱的小杯子闻了闻，又是一阵反胃的恶心感。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东西。”他撇撇嘴喃喃自语道。抬头却看见她亮晶晶的双眸凝视着他，眼睛里是不可抑制的笑意，嘴唇抿直双肩抖动，很明显是在憋笑。
同样很明显的……她听见了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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