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时候到了。走吧。’
晏卿抬头看着烈阳当空,又转过身对妈妈说道:‘稍等,如今日头大,不如等过了晌午再走?’
王妈妈一听,自是求之不得。退出院子和院外的马夫,奴婢说了几句后就找了块阴凉地去休息。晏卿见她们休息后,也进了屋,小息了一会。
然后,她便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又回到了天权,又是那个受人欺负的公主,还有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
----梦境
我久居深宫,整日受着她人的欺辱。可今日,一个叫容恒的人突兀的闯进我的生活。从那个东北角的荒园里带走了我。
那时,容恒是权倾朝野的相国又因长了一副谦谦才子的模样和温润如玉的脾性。成为长安城众小姐追捧的对象和梦中的意中人。彼时,风头无二。那时,我还不知容恒于我是眉心一点红沁濡了我的一生。只知道生的那样好看的人是如何的权势滔天。他不过随口一说,便救我于水火之中。
晌午,容恒把我带到容府,里面亭台楼阁,曲水流觞。比我所住的荒园不知好看了多少陪。尤其是我园中的海棠三分红,让我知道世间的花也可以那样嫣然绝芳。他挽着我的手,手中的温热一点一点的蔓延到我的手心再到至全身。明明是燕飞草长的三月却让我的脸红的不敢言语。
“荆卿,这便是你的家了。”他神色舒缓,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旖旎十方春色,当真是再好看不过的人了。
就这样,我便在容府住下。我知我身份卑贱,是个不讨喜的人。因此,便从不走动。只在自己的园中椅栏赏花。且有时,容明也会在皓月当空之时与我闲敲棋子落灯花。春风骀荡任由满庭的海棠眷这春风飘散,也将那坛本该给容明的梨花醉封入泥中。
就这样,倒是不错。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来年入冬,白雪皑皑压了十里红梅和我院中早已开败的海棠。远远望去,似是梨蕊三分白。我从流光的口中得知容明在宫门口罚跪,想也没想,就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寒冬腊月凛冽刺骨却也挡不了我行走的步伐。
可到宫门口看着容明清癯的身躯,黑色的长袍泅了溶开的雪水。眼眶蓦地一红。在那巍峨的宫殿,堪堪只一步停了下来。走向容明,也跪了下去。
容明见是我,清冷的眼神到没太大转变。嘴唇翻飞,说道:“回去。”
“对不起。”我只说完这句话后便不言。
之后便是腊月的雪花夹着晶莹的泪珠簌簌而落。起初是无声的泪珠滚至玉一样的雪地,幽咽沉寂可后来便是嘈嘈切切如私语惊动了一旁的容明。他递来一方丝帕,拭去我的泪水后又将我冻的发紫的手装进他黑色的袖袍里弯着细长的眉毛,眼风细细。同我讲起往事。“阿卿,你可知我儿时过的是何种日子?”
我望着他,不出一言。想着多年前,那个正值弱冠,羸弱不堪的少年。等着他继续说道。
“从前,府里的孩子很多。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我的娘亲也不是最漂亮身世最为显赫的女人。所以,我的出身并不被家族重视。可我容明却不认命,蛰伏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次换我开口了,我看着容明飘忽不定的眼神开口道:“想来你有今日,倒是不易。”
容明听后却是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所以,我想赢,想要告诉老天爷我容明,不,认,命。”
容明向来对人是一福谦谦君子的模样,他如今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吓坏了我。他眼中透着对权利的渴望,展颜一笑,说道:“阿卿,我们做个交易吧。”
白雪翩翩落我们的身上,我多希望这漫漫的余生就这样停止在一刻。只可惜老天从不曾善待我,容明也不会因谁而停止自己的脚步。
我忍着冬日里的严寒,磕着嘴皮有几丝颤抖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十岁那年我见你便知道你有问题。还有,你那埋在海棠树下的梨花醉也是有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