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气,我带了一束风信子到这里。
丝丝飘渺的雨打在冰冷的墓碑上,我俯身把这一束从花店里挑了许久的风信子放在上面,垂眸没有去看贴着的照片。
只是轻声说道。
“你尤其喜欢的酒在那个巷子里打折了。”
“就这几天。”
“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一瓶。”
雨突如其来,也没个准备,自己挡不住雨,也没办法给你撑伞。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抬头望了望天,低头的那一刹那,愈演愈烈的雨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是一层笼罩在头顶的阴影和——
雨打在伞上的声音。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领口被雨打湿了些,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把撑开的黑色伞。
我微微怔愣,转头去看他。
“你怎么来了?”
边伯贤不语,把手中的另一束花放下,并排在风信子旁边。
是百合。
边伯贤“雨要下大了。”
“走吧。”
黑色的车行驶在这个雨天,我坐在副驾驶面对着窗外,余光里却偷偷看着点燃烟的边伯贤。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抽的烟比以前约我去番岛吃的土豆牛腩还多。
红灯亮起,显示屏上显示下一个绿灯还有足足五十二秒,车流量大的路段常常要等很久。
他打开驾驶座的窗户,白衬衫的袖子挽到了关节处,手臂靠在窗户上,似乎是有意让车内并不多的烟雾消散。
那只抽了一点的烟也被他灭了。
我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提醒道。
“开车的时候还是别抽烟比较好。”
朴西西“其他时间也少抽点。”
车内沉默了一瞬,然后就是他带着一点哑的声音。
“嗯,吃饭没?”
“还没。”
“番岛?阿姨把新菜单发给我了。”
边伯贤“看着不错。”
红灯变绿灯,我没有拒绝。
“你什么时候连阿姨的联系方式都加上了?”
他沉默了会儿,握着方向盘,过了红绿灯才说。
“记不太清了。”
听着边伯贤稳定下来之后,一切看似都已经重新运转。
我嚼着嘴里的土豆,看着对面的他把牛腩里的香菜一点一点挑完,以前总会嘱咐阿姨这份不放香菜,今天客人一多起来,也都忘了。
嘴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边伯贤我突然就想起了前几天张艺兴嘴里的旁观者。
其实都错了。
张艺兴不是旁观者,朴氏不是,鹿晗不是,吴世勋不是,我也不是。
谁都想分一碗羹的话,哪谈得上什么真正清白,如果说张艺兴算半个旁观者的话,那边伯贤才是彻彻底底,本该做个旁观者的人。
这三个字放在谁身上都不合适,放到他身上才最合适不过。
他本不该接受那些商业纠纷,不该接受家人逝去,不该被牵扯进来,一切的一切仅仅是因为边伯贤这个人,跟我走得近而已。
当初的唐温,如果能放过他就好了。
把他当一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那该多好。
土豆融化在口腔,竟也散发出了点苦涩的味道,我看着他把香菜挑干净的那碗推到我面前。
朴西西“工作还适应吗?”
我问道。
他递过来几张纸巾,抬抬下巴示意我沾上汁的袖口。
“还行,相似的之前也做过了。”
“你呢,有什么打算?”
朴西西“打算把大学读完。”
听着我的回答,他并没有诧异,只是说道——
“挺好的。”
“——这次读得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