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华从很小起,就能看见别人的光芒
往往是白色的,很淡,但是围绕在身上,清晰可辨
直到那天她画街头的酒伯伯,看见了黑光
朔华咦,为什么是黑色的?
朔华。。。。
于是她用了黑颜色在酒伯伯旁边画了条黑线
当晚,酒伯伯就死了。
家里人训斥了她一顿,命令她不准再在人周围划线,尤其是黑线。
朔华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命令
朔华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尽量乖乖的保持沉默。这样,可以少挨一点儿骂
但她还是喜欢躲在街角边上看着妹妹小笑和他们玩儿
孩子堆中不知起了什么争执,屠夫的儿子小胖墩儿气呼呼跑出来,看到朔华,啐一口
小胖墩原来你这个丑八怪在这里,难怪我会输。
她的脸立刻涨红,但还不了嘴。
小胖墩伸手推了她一下
小胖墩挡在这里干嘛?走开!
那瞬间,朔华看见他身上的光华起了变化,像毛笔洗在清水里晕出黑色来
她想起了酒伯伯,脱口而出
朔华你会死
小胖墩你才会死!
小胖墩儿把她推到地上,那地面不太干净,她抬起头时面颊上粘了片鸡毛
小笑忽然拍手笑起来
小笑我们把她打扮成一只鸡吧!我们可以玩咯咯哒、堵鸡窝!
她面貌可爱似只布娃娃,声音清脆,笑容甜美又特别能出鬼主意,男孩子们都愿意听她的
朔华不太知道堵鸡窝是什么新的游戏法子,但本能让她起身就逃,逃的气喘吁吁,迎面撞上一个人
朔华哎呦
朔华抬头看见是个新搬来的男孩子,大约也是十几岁,浓眉大眼,相貌俊朗。
朔华也顾不上道歉了,起身继续逃
走到僻静的地方时,她才觉得胳膊疼,一看袖子上已经沾了血,捋上去只见皮肉破的惨兮兮,刚刚可能跌到石头上了
朔华一步步挨回家
爹不在,娘正孤身坐在窗边
小笑很多年后若有所思的对朔华说
小笑真奇怪,我们像是没有母爱长大的,是不是?
朔华耸耸肩
朔华你有,我没有。
这是气话,很多年后的朔华知道继父也许有歧视她,但是母亲真的没有特别歧视哪个孩子,只是,真的没有爱
而当时刚刚受伤的朔华跑回家,看到母亲落莫地倚在窗前,小小的心还是不由得通通跳起来
她想:娘是碍着继父,才不肯理她的吧?现在,这么温柔的午后,母女独处,她带着伤,流着血,也许可以像娘撒撒娇……哪怕就一点点?
朔华娘----
娘回过头,眼神茫然没有焦距,停在她身上,可是看不见她
娘啊?
朔华身上发冷。她于该刻知道,跟继父无关,娘只是看不见她,娘只是……不爱她,就是这样而已
朔华哦,没什么事。
她强笑,从这时候她学会这个本事,不管任何境地都能微笑
朔华我去洗个手。
娘嗯
娘应一声,低头继续发呆,朔华肘上的血污,只要稍微注意点儿就能看见,可她就是看不见
朔华扭头走开
要出门,又停住,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娘身上的光晕一直比别人淡一些,今日越发得浑浊,朔华犹豫了好一会儿,道
朔华娘,你小心生病
娘片刻没言语,目光很慢很慢才转到朔华身上
娘你说什么?
朔华没,没什么
她嗫嚅着走了,心底里很害怕自己对娘说了什么,不祥的话要遭报应
黄昏的时候,有一把东西丢进她们院子里来,那是一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