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仁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
金钟仁从他自个儿卧室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场景真是男默女泪。
毕竟能让金钟仁醒过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鹿晗“诺,你地盘总是你能闯进来些莫名其妙的人。”
鹿晗吊儿郎当地靠在一棵树旁,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根树枝。
南妄有些嫌弃鹿晗这一脸的不正经样儿,把那树枝儿拽出来扔到一旁,潇洒地捋了捋头发,旁边鹿晗轻笑一声,也没有抗议。

最后,还是姜姝颇有耐心地跟金钟仁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金钟仁眉峰挑起,眼底映着乔恙的影子,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令人沦陷其中。
金钟仁“你见到在这儿放火的人了吗?”
金钟仁缓缓开口,眼里不知为何多了些许旁人看不清的戏谑。
想来乔恙也是见了异样的火光便起了试试交换灵魂会不会死亡这样轻生的念头,哪里有心思会注意到这些,果不其然,乔恙朱唇一开一合却是令人失望:
乔恙“没有。”
奇怪,太奇怪了。
这样来去自如却又不落踪迹的神魔鬼怪,逃过所有人的法眼,这么久了依旧半点消息都没有。
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魂灵因此魄散。
吴世勋“这是什么?”
吴世勋一个不注意踢到了滚落的石子,他垂下眼却发现了那几不可察的小玩意儿,在垂柳浓密处发着幽蓝的光。
张艺兴“一片诡异的玻璃碎片。”
张艺兴拾起那细小的发光体,饶有兴致地下了定论。
姜姝眼神聚焦,有些愕然:
“那是梦境碎片。”
除了归宿的几位主人,其余的显得有些莫名。
南妄“归宿的其中一项交易是贩卖梦境,顾客在这里买卖或租贷自己或他人的梦境,并享受其中。”
南妄眼眸冷峻了几分,有些机械地背出自己的工作内容。
梦境碎片遗落在这里,又是自己的失职了。
张艺兴有些不屑地嗤笑两声,澄澈的瞳孔有些失焦:
张艺兴“不过是些麻痹人的东西。”
金钟仁不语,没人站出来调侃张艺兴故作正义,反而是鹿晗点了点头:
金钟仁“的确,不过是不伤身体的毒品罢了。”
可这世间要靠这东西活着的人太多了。
这世间逃避的人太多了。
朴灿烈“啊…啊…”
大家对这个话题三缄其口,在诡异的沉默中,是一声声凄厉又恣意的喘息划破了日落的宁静。
吴亦凡走进几步,入眼便是清晨刚打过照面的朴灿烈:
吴亦凡“怎么又是他?这回真是送到手里了。”
记得早上的朴灿烈负伤累累,大抵是犯了噬梦瘾而无处觅寻梦境,若说那时的他是自缚的困兽,此时的他大抵便是病态的疯子。

趁着“归宿”的主人们都不在,朴灿烈不知何时已然盗取了各式各样的梦,幽蓝的光泽被撕裂,混着他浑身上下的自己折腾出的伤口处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好像伊甸园中撒旦的古蛇。
众人止步,谁也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残忍。
似乎谁都没发觉,他们正享受地欣赏那孤独的疯子堕落的模样。
那一刻朴灿烈躺在斑驳的血泊之中缓缓勾勒出一个瘆人的凄笑。
当时朴灿烈丧失了自我意识,恍惚间对南妄敞开了心扉。南妄能感受到朴灿烈的呼吸,朴灿烈的心跳,和朴灿烈在心底的呻吟。
朴灿烈“我不知道我身处何处,置身于黑暗当中,我真的厌倦了等待,厌倦了自己,厌倦了这残缺的躯体。 ”
南妄好像听见朴灿烈这样说。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好像踏着心尖上刀子,像用一切换取双腿的美人鱼,妄图走进眼前这个疯子的世界,妄图走进眼前这个疯子的梦里。
心痛。
她总是在某一刻感受到针扎般的痛楚。
若一定要南妄说出是在什么时候,那大抵是在感受到共鸣的时候,残缺,孤独,迷茫,无措,不知身处何处,不知身为何物。
南妄残缺的记忆开始作祟。
几年前她从冰凉的床铺上醒来的时候,眸子里映入了金钟仁的脸,金钟仁沙哑地嗓音混着秋日凛冽的风灌进她的耳膜,她听见有人一声声呼唤她的名字。
那是她只听见过那么一次,从此再也记不起来的声音。
好像一对中年夫妇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阿妄,阿妄。”
好像一位少年悲恸地言辞灼灼:
“南妄,小南妄……”
多难忘的名字,可她已然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