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妄“后来,你逃了吗?”
晓雾蔓在屋顶的尖角,南妄坐在天台,腾空的一小截裤腿被清晨的细雨蒙蒙打湿,顺着白皙的小腿一直流进那双旧得泛白的牛仔帆布鞋。
朴灿烈“嗯,直到现在,有一百年了。”
不似初见时的冲动,朴灿烈虽然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身上的外套却主动跑到了南妄身上,白衬衣被雨滴晕出一个个深色的原点。
白昼缓缓升起,这一天格外得漫长,南妄满身的倦意却无论如何都合不了眼,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消化。
于是便有了方才那一幕,南妄开始听朴灿烈讲故事。
南妄“我应该叫你大叔,还是爷爷?”
南妄轻轻笑了一下,好像被微风牵动了嘴角,这是金钟仁离开后她的愁容唯一一次放晴。
南妄“或者……我应该介绍乔恙给你认识,她比你还大一百岁。”
朴灿烈也跟着笑,南妄好像故意不抓重点似的避开他的伤心事,她自然也不该深陷其中。
他的笑靥是南妄见过最阳光的,眼下的卧蚕堆起来,灵动的桃花眼中好似藏着一整片花海,唇角明明只是轻巧地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却好像糅杂了世间最暖的事物。
冰冷与血腥本该与这样明媚的男孩毫无瓜葛。

雨声渐渐消弭,好像要洗去什么似的,还你我一个干净澄澈的世界。
南妄“对了,你昨天说要和我谈谈,有什么事吗?”
朴灿烈“其实,我想问问你,上次你说听见了我的心声,是真的吗?”
朴灿烈的笑意好像昙花一现,南妄再也抓不住了,但至少她明白了这个男孩也不过是可怜的岁月祭奠品,南妄也因此连语气都亲和了些。
南妄“是啊,骗你干嘛?”
朴灿烈蹙着眉打断,波光粼粼的眼微微眯起:
朴灿烈“说谎,我连心脏都没有,哪里来的心声?”
南妄“我说真的,”
南妄却是笃定地点点头,眼里的流光溢彩让朴灿烈一时间失了神:“你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不就是会抛几个火球,年纪又比较大而已嘛,有没有心脏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妄“我能不能听见你的想法不在于你有没有心脏,只取决于你愿不愿意向我敞开心扉。”
南妄“朴灿烈,”
南妄好像很少这样认真地叫他的名字:
南妄“我哥……金钟仁,可能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不需要原谅他,但我希望你原谅你自己,你是无辜的。”
错就错在那个欺骗了所有人的他。
那个南妄最不舍得怀疑的哥哥,已经活了百年,根本不是她的哥哥。
朴灿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明明自己也满身疮痍却依旧笑着安慰他的姑娘很可爱,也很让人心疼。他的手臂轻轻揽过南妄的左肩,想要给她一个坚定的依靠。
这世间的伤心事太多,互相取暖兴许是最好的选择。
鹿晗 “呀呀呀干嘛呢,出事了你怎么还在这占别人便宜呢?”
正所谓,氛围就是用来破坏的,鹿晗就好像是执行这一原则的正义使者。

朴灿烈的精灵耳被鹿晗揪住,整个人脸色极其不爽:
朴灿烈“你有毛病?”
鹿晗 “你才有毛病吧,现在准点报时早晨五点半,一百多岁的老爷爷找人家小姑娘通宵约会?从此老牛啃嫩草中的老牛有了脸啊。”
鹿晗的嘴跟机关枪似的,把方才一下缓不过神的南妄气笑了。
南妄“我睡不着,想听听朴灿烈原先的故事,也再了解了解金钟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什么呢?”
南妄安抚似的解释起来,却没看见朴灿烈冷冰冰的脸拉得更长了。
可惜鹿晗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鹿晗“啊我明白了,妄想以悲惨经历感动无知少女,这手段是上个世纪的吧,真符合您年龄啊爷爷。”
朴灿烈一副懒得搭理鹿晗的高冷模样惹得鹿晗更气,还想继续引战,南妄见状连忙拦了下来:
南妄“好了好了,你刚刚说出什么事了?”
鹿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鹿晗终于想起来他找南妄的目的,正色起来:
鹿晗“我刚刚去看了看,祭奠森林里的隐形火焰已经熄灭了,被烧的灵魂也已然成了灰烬。”
朴灿烈“那就确认这事和金钟仁脱不了干系了。”
朴灿烈淡淡地应声,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南妄,想看清她的表情。
说不难过是假的,南妄的一点点侥幸全部破灭,似乎挖的越深越坐实了金钟仁的罪名。
朴灿烈“昨天交战时我在金钟仁身上装了隐藏定位系统,他燃烧灵魂是为了什么还是个谜团,我们要找到他,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朴灿烈昨天动作很快,这要还多亏金钟仁给他身上植入了各式各样的芯片。
南妄咬牙,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
南妄“是啊,他不能就这么逃走了。”
南妄“他还要给逝去的灵魂,边伯贤的家人,朴灿烈,鹿晗,还有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