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小插曲在张艺兴面部抽搐的表情下结束了,南妄在江羡的指导下也渐入佳境,丧尸也好像着了她的魔一样,听着南妄内心的指令,渐渐木然起来。
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真的在往反方向走诶!”南妄激动地喊出了声,卯足了力和江羡击掌。
江羡顺势咧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靠,南妄这家伙可太有劲了,手真疼啊。
“至于吗你?休息一会儿吧,你不累丧尸都累了,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你当人家咬完人还饭后散步啊?”张艺兴靠近南妄,出其不意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哎呦,疼疼疼!”南妄气鼓鼓地要弹回来,毫不客气地向张艺兴张牙舞爪起来,摆明了要cos灭绝师太。
“阿妄你这可就是碰瓷了啊,我哪有使多大劲。”张艺兴哪里舍得真的用力,只不过希望面前认真倔强的女孩放松一下罢了。
他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在温柔的凉风下显得不骄不躁,恰似夜里西边挂着的皎洁月光。

在南妄的印象里,张艺兴好像许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无论是因为最初做上神时心机重重做事总带着三分考虑、公事公办,还是因为阿望三番五次受伤害,直到小小的生命与世长辞,他好像都没有这样笑过。
张艺兴的一生都沉稳得不像话,背负着长久的罪孽一点点恳求救赎。
直到脱掉了上神的外衣,南妄好像看见了真实的他。
少了不可一世,多了清澈明亮的他。
“干嘛?阿妄对我见色起意了?”
“张艺兴,如果你不说这句话,我还能对你有所改观。”
南妄悄咪咪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什么帅气阳光都是假象!假的!
自己欲要报复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手的主人就被张艺兴的笑容假象晃了眼睛,结果不但失了时机,还被张艺兴反握住了,挣脱不开,真是大意了。
“放手啦,我还要练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边伯贤朴灿烈多反对我操控丧尸,我不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我就真的要沦为给你们做饭的后勤人员了。”
南妄瘪嘴,她可忘不了江羡提出操纵丧尸这个提议时朴灿烈的眼神,阴鸷得让南妄以为他又被掏了心。
“后勤人员怎么了?我还真挺想吃阿妄做的……”
“饭”字还没出口,张艺兴嘴角的笑意就凝固在脸上,他的眼神凌厉地剐向南妄的后方,飞快地推开她,可已经来不及。
丧尸放大的脸蓦然凑到张艺兴眼前,带着湿漉漉粘稠的液体蹭了张艺兴一脸,那如枯草般的手掐住张艺兴的脖子,力道大得爆开了青筋。
“砰!”
子弹呼啸而过,正中丧尸的脑袋,擦过张艺兴身旁,掠过一阵青风。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洗洗脸。”
血浆,粘稠的不明液体,丧尸手上的尘土石灰……把白净的脸颊蹭成了一张画布。
“这不会是丧尸的口水吧?”张艺兴没心没肺的拿毛巾蹭过不明液体,嫌恶的吐槽起来。
“啊对了,阿妄刚才谢谢你啊,枪法真不错,救了我一命呢。”
但张艺兴说了这么多句话,都没有等来南妄的回应。张艺兴心慌地望过去,看见南妄还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这才放下心来。
“阿妄,阿妄?你被丧尸吓傻啦?”
张艺兴的指尖在南妄的眼前一遍遍地划过,他目睹着南妄的眼睛一点点空洞下来,她机械地开口:“或许边伯贤和朴灿烈说的没错。”
“好端端说什么呢?”张艺兴一时没反应过来,毛巾停留在脸颊上,神色从嬉笑逐渐转变为认真。
“张艺兴,我知道刚刚丧尸是冲我来的,而这只丧尸刚才明明还在我的控制之中,简而言之,是他们失控了。”
“我可能的确没有能力逞强。”
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伤害别人,南妄心道,这不是矫情,她是真的这么想。
南妄眼眸里忽明忽暗的,她在看见张艺兴狼狈的模样时突然懂了,比起成为别人的负担,她还不如乖乖做个缩头乌龟,无论有多不甘心,她都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再让别人受伤了。
“呀阿妄,你瞎说什么呢?”
南妄深深低着头,不敢面对张艺兴的眼睛,却未曾想到张艺兴没有给自己自责的机会。
你吃过南瓜蛋糕吗?不加奶油也没有糖果,只是淡淡的糕点香气,甜而不腻,像极了张艺兴的声音。
“我把他们生擒过来,他们肯定跟我有仇啊,干嘛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啊,嗯?”张艺兴笑起来,小酒窝让他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再没有最初的高高在上,而是慢慢走近南妄,一步一步。
“真的?”
“真的。”
张艺兴揉揉南妄的脑袋,满面笑意的让南妄放下心来,春风微凉,阳光普照,将他的脸庞勾勒出一圈金光。
一瞬太短,一生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