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79.告白

　　“阿望……怎么样了？”下了餐桌，南妄纠结了许久后向张艺兴走去，原先始终不愿提起是怕张艺兴难过，可阿望于自己也是不一样的存在，总想要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近况。

　　如果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会迈着小短腿狂奔过来，一把抱住南妄的腰，喊“南妄姐姐”吧。

　　“我在我找到她的地方买了一块地，下葬了。”张艺兴眸色深沉，但在看见南妄眼里强忍的涟漪时不由得柔软了起来，他轻轻拍南妄的肩：“她会好的。”

　　这么古灵精怪又善良可爱的女孩，一定会转世投个好人家吧，至少不用在战乱中跟着他们东奔西跑，带着累累伤痕长大。

　　“南妄，”兴许是张艺兴态度变得郑重其事，兴许是为了和“阿望”区分，他的指尖轻柔地划过南妄泛红的眼眶，认真地叫了面前女孩的全名。

　　“有时候，你真的和阿望很像，尤其是眼睛。”

　　“就好像……装了夜幕天边的流星。”

　　张艺兴鬼使神差地开口，但突然发现这话也未免太过于肉麻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见此情景，方才还忍不住红了眼眶的南妄禁不住唇角上挑出几分笑意。

　　“流星吗，那我要是哭了，你要记得许愿哦。” 南妄深谙自己爱哭的属性，自嘲道。

　　“好啦好啦，回房修整吧，估计我们很快就会有一场恶战了。”南妄像方才张艺兴所做一样故作老成地拍拍对方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为了复仇，为了小阿望，我会全力以赴，相信你也是。”

　　就像她相信黑暗后总会遇见黎明。

　　罪恶后总有一束光，照亮前方条条大路。

　　“也为了你。”

　　南妄侧过身从张艺兴旁走过，却听见张艺兴嘴唇一开一合吐出四个字，她怔了一下回过头，与张艺兴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撞进了他的一番情意绵绵里。

　　纵使南妄再迟钝，脸颊也开始隐隐发烫，拔腿就跑，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落荒而逃吧。

　　身后的张艺兴笑出了声，淡漠疏离的气质全无，卸下外壳的伪装，磨平了棱角，为那一人动心。

　　南妄一边跑下楼梯，一边捂着心口大喘气，她严重怀疑这个深居地下的安全区是不是缺氧，要不然就是自己的心脏出了什么毛病，不然她怎么脸红心跳，慌里慌张。

　　慌乱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南妄揉揉自己的头，略微吃痛，奔跑的步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急什么，慢点跑。”吴亦凡太高了，明明近在咫尺，声音却仿佛从远处传过来，沙哑磁性又温柔的嗓音搔着南妄的耳廓，让她心痒。

　　天，南妄捂脸，果然是到春天了，但自己又不是王八，又没有发/情期，怎么见谁都犯花痴呢？

　　方才一撞，撞上了吴亦凡紧实的胸膛，她清楚地听见一个鲜活的心脏在他胸腔里活蹦乱跳的声音，一时间呆愣住了。

　　正常人，心跳这么快吗？难道吴亦凡也和自己一样，被人撩了跑过来的？

　　南妄越想越笃定，已经在心里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论起说话没个把门的，那舍姜姝其谁？

　　姜姝：我好无辜，雨我无瓜。

　　“你打算偷听我的心跳声多久？很自豪吗？”吴亦凡挑眉看着面部表情丰富的小不点南妄，猜到她一定又在脑补什么有的没的。

　　“啊啊？”南妄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扑在人家身上，尴尬地起身，显然没听清吴亦凡刚才说了什么。

　　“扰乱我的心跳，你很自豪吗？”

　　现在听清了，听得未免太清楚了，简直双声道3D环绕音。

　　南妄清咳两声，她总不能开口说——自豪什么啊！我现在只想化作一条小蚯蚓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正事要说的。”

　　南妄在心里咆哮：有正事早说啊，一天脸红10086次我也很羞耻的好不好！

　　“我会带一些魔族军队过来和你们并肩作战，这样胜算会大一些，所以我先要回一趟地狱，但不会很久，两三天左右，请小不点批准。”

　　吴亦凡正色，说得南妄一愣一愣的，都忘记了反驳最后的那个称呼。

　　“其实，你不用那么费心的，金钟仁没有对魔族下手，你身上也没有背负着什么仇恨，如果只是为了帮忙，你这付出的也太多了。”

　　“不全是为了帮忙。”吴亦凡话说一半，目光流连于南妄，好像等着她接下去。

　　而在南妄看来，吴亦凡就是在为自己的无私奉献求夸奖：“好吧好吧，知道你魔族首领心怀苍生，为了天下人着想。分明是个恶魔，还这么善良，啧啧这个可以入选打破刻板印象大赏前三名了。”

　　谁知道吴亦凡又摇摇头：“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想起方才张艺兴的那四个字，南妄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了，不是吧，场景重现？那她南妄岂不是又要落荒而逃一次？

　　……这一天天过的，跟短跑运动员一样。

　　当然，吴亦凡没有那么没创意。

　　他没有说出那四个字，却说出了更惊人的四个字：

　　“南妄，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