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曾经受过最重的伤也是因为长久以来的新伤旧伤一触即发,导致全身麻痹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没下地,可这一次是真真伤到了骨头里。
这回何止是躺了三天,足足半个月啊!出门只能坐轮椅的那种,他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半身不遂的感觉。
“长安……你干什么呢!”晓莹拎着一大袋水果看着脚上的石膏还没有卸下并在地上迟缓行走的长安生气的吼道。
“我……”像是偷偷做坏事被发现了一样,长安有些惭愧的苦笑这不知该说什么,扶着窗台的手收回也不是,放那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鼓鼓嘟着嘴巴的女朋友将水果的袋子放在一旁,跑过来搀着他再次躺回床上。
“真是的,”伶俐的小女友双手插着腰站在他面前,“你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吗?还要乱动!再受伤怎么办!”
“啊……对不起,我只是总在床上躺着实在是腰酸背痛,要不……”男人说着,忽然眼珠一转,柔情似水的笑着,“要不晓莹帮帮我?”
她立即会意,附身坐在男人背后,伸出双手轻柔的为他揉捻着后背。
“你在这里那么久家里不会担心吗?伯母那里没关系吗?”
“你放心,我妈一听说我来美国找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什么时候回去……长安,今天早上我见到安姐姐特意问了她小惜姐的情况,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各项身体机能回复正常,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女孩的话终于让他的紧张心情稍微回转,享受着她温柔的按摩,长安苦笑:“是么,这次的事情没有告诉别人吧?”
范晓莹轻轻摇头:“程严哥说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等情况稳定下来再说的好,而且这半个月来,若尘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小惜姐身旁,整个人憔悴的都快没人样了,看得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劝阻……”
他轻轻将自己的大掌附上她柔软的小手,柔声安慰道:“他们两个人感情一向好,随他去吧,你告诉阿严和安德烈亚别太操劳了。”
“嗯。”
她应了声,整个人轻柔的趴在长安的宽大的背上,双手环住男人的腰身,默不作声。
而长安,也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
转眼,距离决战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天。
今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空旷的房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水沉舟瘫坐在地上细细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他最重要的妹妹的下落,身侧是几张年幼女孩的照片散落在地上。
他满脸慈爱的笑容,抚摸着照片上不足三岁的小姑娘的面庞,随手打开了手中的遥控器。
面前的电视机里戚百草的身姿映入眼前,二十二岁女孩子的美好躯体,青春的气息已经隔着屏幕萦绕在他身侧,撩动着他的心房。
看着她纯洁如天使般的笑脸,看着她热情如火的在屏幕上和一群他根本不认识的男人面前说说笑笑,尽情的展现自己的欲望,他仿佛深入其中,也乐在其中。
不去理会身上厚厚的绷带缠身,水沉舟从轮椅上摔下来匍匐着沉重的身躯整个人死死抱着电视的屏幕,闭上眼睛,幻想着此刻的他已经和朝思暮想的妹妹融为一体,快乐的纠缠在一起。
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不顾一切的冲向她,扑到她,占有她,享受她。
如此,听着屏幕里无数人欢快的声音,聆听着亲生妹妹如银铃般的欢乐之语,陷入了自己深深地美好幻想中再也无法回头。
同胞血脉的禁忌之恋让他兴奋无比,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发出强烈的嘶吼,仿佛跳进了一个挣脱不开的牢笼,即使知道无法回头他也毫不在乎。
禁断的爱恋是无数的荆棘藤蔓,蔓延在他的全身上下,即使鲜血淋淋仿佛不痛不痒,就像是诅咒,已让自己千疮百孔而血肉模糊的诅咒。
血脉真是神奇的东西,他和她明明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再见面,再次见到戚百草,水沉舟恍如隔世,他的妹妹居然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的脑子里,眼睛里,细胞里都是她。
仿佛那是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侵犯。
所以,他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沉迷在血缘的深渊,情欲的深渊。
就这样颤抖着,呻吟着,直到灵魂的尽头。
午夜钟声响起,在大教堂的塔尖出传来阵阵悠远沉重的钟鸣声,在漫漫长夜中回荡,穿梭在寂静的大街小巷。
‘当,当,当’
悠悠荡荡的三声之后,被月光渲染的暗银色的床单上,忽的,明亮的黑眸猝然张开。
毫无征兆,没有预料。
苍白没有血丝的肌肤,冷若冰霜的面庞,还有她与生俱来的冰冷的乌色瞳眸。
她从床上坐起,动作安静无声丝毫没有影响到趴在身侧沉睡的男人。
她环顾四周,打量着房间中的一切,忽的,锐利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对面墙上正好指着十二点的钟表,扬起嘴角,露出十分诡异的微笑。
纤细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游走在男人青须须的唇旁,摩挲着他美好的唇形,像是在欣赏着自己满意的佳作一般,她歪着头,仔细的描摹着,似乎不想吵醒他,却在心里十分期待着与他相见。
恍惚间,睡梦中的纪若尘心跳骤然加速,他在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之间隐约感觉到了些许异样,抬首的瞬间和她四目相对,柔和的月色下衬托着岳惜本就迷人的身形更加诱人,黑色的长发批身,遮挡在她本就领口大开的病服前,而她温热的掌心紧贴在他的面庞,看她对自己的笑脸,再也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拉着她的手直接带入自己的怀里。
她则是乖巧的趴在他怀里轻笑,伸手环着他的颈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这一夜,长安仿佛做了有生以来最长的梦,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忽然感到十分的安逸轻松,仿佛已经与世无争归隐田园一般的松弛,为什么?
男人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也有些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不过他不太敢发出过大的动静,生怕吵醒了身侧还在沉睡的范晓莹。
他现在住着的是十分高档的综合医院,病房也是相当的高级,这张床是双人的不说,也相当舒适。
范晓莹每天守在医院照顾他,晚上又要一个人回去长安也不放心,干脆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
“长安,岳教练终于醒了……”
推门而入的李尹秀看着床上的场景有些尴尬,女孩有些脸红的别过头,降低了音量。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岳教练醒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知道了。”
她悄声的关门。
如此尴尬的场景,没想到长安全程十分冷静,只是低头看着女朋友的情况。
长长的睫毛抖动,女孩下意识的抬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懒洋洋的问:“刚才谁来了?”
“尹秀,说是岳惜已经醒了。”
“小惜姐姐醒了?!”范晓莹惊的立即起身,“你怎么还这样冷静?我们快去看看啊!”
“我是想去的……”长安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满身的石膏,“我这样也动不了啊,你要不帮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