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待岑福离开后,墨轩这才放下自己手中握着的书卷,淡淡的看着白若涵,饶有几分兴味的询问着。
白若涵笑道:“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刚才岑福几次向墨轩无声的求助,墨轩直接无视掉,就像是他并没有身处在此。
墨轩轻挑了下眉头,依旧看着白若涵,却没有再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白若涵回答自己的问题。
白若涵撇了撇嘴,正想怎么说才能通俗易懂的时候,一直埋头学习的陆痕冷不伶仃道:“爹爹太凶了,姐姐不愿去,也是常理之中。” 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研读书卷上的文字,就仿佛说那句话的不是他本人一样,只是白若涵和墨轩的错觉。
“凶?”墨轩觉得陆痕的这个评价有些奇特,有时候陆景深的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从来都没有在陆痕面前凶过,怎么陆痕会有这样的结论。
“对。”陆痕应了声,将话说完整,“爹爹对姐姐太凶了。” 墨轩看向白若涵,白若涵只是笑了笑。突然间想到什么的他,询问道:“怎么这么久都不见玖月,她哪里不舒服吗?”
“她好像有什么事要做。”白若涵猜测玖月是要瞒着墨轩,这样才有惊喜可言,所以她选择了替玖月打掩护。
好在墨轩并没有过于执着这件事,只是想了想,没有继续追问。
不速之客的到来,房间里的暖意似乎夹杂了一抹寒意,陆景深端直走到了白若涵面前,居高临下道:“怎么,本王还见你不得?”
“平白无故的,你见我做什么?可是又想引我入局吗?”白若涵笑吟吟的说着,丝毫不畏惧陆景深,强忍住压力。
“我并没有卖身给王府,先前的约定也说的很清楚,而且我也有说过,我不愿见她,你为何非要逼我呢?就因为她是你未过门的王妃吗?可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扯上我呢?”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平静,就好像只是在陈述自己今天吃了什么,没有质问,也没有指责,淡淡的,反而有些疑惑,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陆景深阴沉的脸色又深了几分,“你是雪儿的妹妹,这层关系和血缘你是躲不掉的。”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陆景深的话音刚落,白若涵就迫不及待的反驳着,倘若说从前她还对这个姐姐有所期盼,可当她十三年后第一次见到苏若雪时,那份怀了十三年的期待,就像是掉入了冰窖中,冻的生疼。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所想的,和事实相差巨大,那份期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生母的漠视,对妹妹的心狠,甚至成了生母死因的作始俑者。白若涵就明白,苏若雪早已不是十三年前那个苏若雪了,也不再是自己的同胞姐姐,跟自己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你…”陆景深颇有几分不耐烦,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几分,继续说道:“冥顽不灵。”
白若涵平静的脸庞也浮现出一抹冷意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训斥我呢?就因为你是恒王吗?我只是个贫民,就不劳王爷为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费心了。”
她当初来到王府是为了陆痕,但不代表她就能够平静的对待陆景深。与陆景深没有任何可见面的机会和瓜葛也就罢了,可他凭什么指责自己呢?
就因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吗? 她深知自己的力量微小,但不是所有事她都可以忍气吞声。纵然自己只是个渺小的平民,面对官家,也不该总是惧怕,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不管你承不承认,本王都会是你未来的姐夫。”陆景深没有被白若涵激怒,越是白若涵想要摆脱的,他越是要提醒白若涵。 不管她承不承认,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环视着房间,他才注意到依旧在低头看书的陆痕,就好像与世隔绝那般,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看向陆痕的目光里颇有几分赞许,他就是想要陆痕荣辱不惊,以及对跟自己无关事情,充耳不闻。
“你先带痕儿出去吧,我有话要同她说。”陆景深同墨轩说道,口吻不是吩咐,而是在请求一般。 面对着墨轩时,就仿佛他并非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墨轩看了眼白若涵,难得插话道:“你有什么事好好说。”随后招呼上陆痕,两人一起离开了这儿。
陆痕走之前还看了陆景深一眼,清澈的眼眸里,是陆景深看不懂的情绪,但隐隐间似乎又能够明白几分。
白若涵自始至终都很漠然,那些不好的事情,平日里她是想不起来的,可一见到陆景深,那些回忆便自己往上涌,堵都堵不住。
“你今日出府了?”陆景深略有几分尴尬的询问着。 白若涵狐疑的看向他,轻挑起眉头道:“你就是要问这个?”随后回答道:“出去了,和玖月一起,大概一个多时辰。”
陆景深有些无奈,他来并不是想要问这个。纵然魏篱也对自己说了那些,但是允许白若涵自由出入王府,是先前的协议,他又怎么能违背自己答应过的事。
“除夕那日宫中有家宴,太后要见痕儿。痕儿一向不喜欢那些场合,但太后召见他又不能不去。”陆景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情况,没有将话语说完,但他相信白若涵明白他的意思。
“你想让他去,你跟他直接说就是了,同我说做什么?”白若涵想也没想的说着,后知后觉的寻思着,这才恍然大悟道:“是想让我劝他去?他会听我的吗?”
“试试吧,我不想让他过于为难,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白若涵点了点头,有关陆痕的事情,她自然是责无旁顾陆痕。
“雪儿那天挺难受的,若是你们日后再见,有话还是好好说的为好。”陆景深的神色里多了一抹警告。
白若涵耸了耸肩,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并没有答应陆景深。
话已至此,陆景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