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者的福音,带着灰尘而来的夸切·乌陶斯啊,请求您将死亡作为礼物,赐予我永恒的宁静吧。——《不朽者笔记》
大陆笼罩在阴云之中,这是旧日支配者降临的前兆。而此刻的人类王国首都——海因达尔,派特里克和阿祖拉也遇上了大麻烦。
在王国大殿之内,一切都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国王形色枯槁,一双昏暗的眼睛目光涣散,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坐在宝座之上,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丝毫的反应。
第一军团长亚姆立克拉公爵走向王座之后,轻轻在某处拨弄了一下,某处的机关立刻被激活,紧接着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王座之后的国王画像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扇铁质暗门。
暗门之内别有洞天,是一座巨大的神祠,中央坐落着一座巨大的神像,它全身布满扭曲变形的褶皱,没有五官,手臂前段是干枯锋利的骨爪,身体干瘪,像未出生便流失水分的人类死胎,又像是金字塔之中古老的木乃伊。
神像前方的祭坛上,躺着一位女子的尸体,亚姆立克拉公爵深情地凝望着她,眼睛湿润。
母亲,我一定会救活你……
那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彼时的派特里克是十四岁的少年,是派西维尔家族的长子。他从小便展现出惊人的剑术,枪术,与马术的天赋。进入王国的皇家学院圣丽塔尔进行学习,不论是理论课还是武术课,派特里克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一度被称为帝国最年轻的天才。同时,他年级轻轻便被前代君主波斯兰格授予伯爵之位,一时风光无限。
派特里克的光芒掩盖了同一时期同样优秀,但却身为亚伦代尔家族庶子的亚姆立克拉,彼时他已然二十岁,活在派特里克的影子之中……
一切的变故发生在那年的革命祭……
为庆祝帝国的建立,每年冬季与春季交接的日子被确定为革命祭,
晨曦刚为紫晶穹顶镀上金边,胜利广场已如沸腾的金属熔炉。十万民众身着赤红庆典袍,按军团方阵排列成巨大的齿轮图案,每道褶皱里都藏着昨夜擦亮的铜质革命徽章。广场中央,二十丈高的 “破壁者” 雕像正往下滴落晨露 —— 这座由三千名工匠耗时三年雕琢的杰作,左手紧握断裂的皇权枷锁,右手高举的青铜火炬中,常年燃烧着从旧皇宫大梁拆下的橡木火种。
当钟楼敲响第七声钟鸣,三百人组成的银号角乐团突然迸发恢宏的颂歌。十二匹纯白骏马拉着鎏金礼车碾过花瓣铺就的大道,车中斜倚着的帝国君主——波斯兰格,玄色常服领口别着第一枚革命勋章,那道在巷战中留下的疤痕,此刻正随着他挥手的动作在颧骨上若隐若现。
礼车停在雕像基座前时,广场突然掀起浪涛般的呼喊。
正午的日头晒得花岗岩地面发烫,仪仗队的镀金胸甲反射出刺目光芒。八千名退伍老兵组成的方阵最先入场,他们残缺的肢体随着军乐摆动,袖管里露出的金属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紧随其后的是革命火种传承人,三百名孩童捧着嵌有琉璃的火种盒,盒中跳动的火焰与雕像火炬遥相呼应,将他们脸上的红晕映得如同当年街垒战中的篝火。
献祭仪式在午后举行。十二名身着白袍的祭司抬着青铜鼎登上祭台,鼎中盛放的并非牲畜祭品,而是用当年革命者书信烧成的灰烬,混着七大河域的泥土与三圣山的泉水。执政官用银匕划破掌心,将血滴入鼎中时,广场上空突然飞起万千只信鸽,翅尖绑着的彩绸在空中拼出 “永不遗忘” 四个大字。
暮色降临时,庆典转入狂欢。酒馆老板们将珍藏的革命年份葡萄酒免费供应,街头艺人们用魔法镜面重现当年攻克旧帝国的场景,孩子们则追逐着放飞的孔明灯,那些灯笼上印着的革命英雄肖像,在渐暗的天色中宛如浮动的星辰。
庆典进行到第三日,胜利广场东侧的决斗场已被水晶幕墙围起。这是革命祭的特殊环节 —— 贵族天才试炼,用以证明旧世血脉在新纪元仍能淬炼出锋芒。
决斗场中央的悬浮台缓缓升起,十面家族旗帜在台周展开,银狼徽记的亚伦代尔旗与蓝色太阳纹章的派西维尔旗恰好相对。
亚姆立克拉踏入决斗场时,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这位亚伦代尔家族的长子身着玄铁金边的板甲,左手持家族传承的 “破风” 长剑,剑鞘上镶嵌的红宝石随着步伐轻颤,宛如跳动的火焰。他站定后抬手抚过左眼眉骨,那里曾在去年的边境冲突中留下浅疤,此刻正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派西维尔家的小鬼,” 他对着对面的入口扬声,“趁早认输还能保住你那身漂亮的丝绸斗篷。”
十四岁的派特里克应声而出,黑色短发下的脸庞尚带着稚气,却眼神锐利如鹰。他身着着灰色骑士甲,胸口与四肢处的护板上镶嵌着迸发蓝色光芒的能源水晶,腰间悬着两把三寸短刃,刃身泛着暗哑的蓝光,同时手中提着一柄剑刃戟。
派特里克亚伦代尔家族的长子(庶子)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水晶传遍全场。
派特里克胜利从不取决于年龄
决斗开始前,其他家族的试炼已陆续展开。瓦莱琉斯家族的双胞胎姐妹用魔力火枪展开对攻,妹妹的魔力高爆弹产生的冲击波刚震碎姐姐的护目镜,就被对方的青金石脉冲震得跪倒在地;科尔多瓦家族的红发少年操控着魔法书中记载的火焰龙卷,却在即将获胜时被对手一箭正中他的魔法书;最令人扼腕的是奥德里奇家族的长女,她的盾牌在抵挡三次攻击后突然崩裂,被对手的太刀划伤手臂,只能咬着牙退场。
当亚姆立克拉与派特里克站到悬浮台中央,裁判举起的水晶令旗刚落下,“破风” 长剑已带着破空声劈向少年。派特里克不退反进,矮身避开剑锋的瞬间,右手短刃直刺对方腰侧。亚姆立克拉早有防备,左臂护手弹出圆形中盾一记弹反,同时剑柄后顶,逼得派特里克连连后退。
“速度不错,” 他狞笑着旋身挥剑,“但力量差得远!”
剑光如瀑布倾泻,亚姆立克拉的攻击带着沉稳,每一剑都瞄准派特里克的破绽。少年却像滑溜的影子,在剑网中辗转腾挪,不断用手中的剑刃戟进行着完美格挡。
当亚姆立克拉的长剑擦着派特里克的耳朵钉入地面时,少年突然矮身旋转,右腿扫向对方膝盖。亚姆立克拉踉跄的刹那,派特里克左手从腰间抽出短刀,脱手飞出,擦着他的脸颊钉在身后的旗柱上 —— 那是故意留手的警告。
“你找死!” 亚姆立克拉怒吼着拔出长剑,战甲表面突然亮起符文,这是亚伦代尔家族的秘传增幅术。他的速度陡然加快,长剑划出的轨迹在空中留下残影,逼得派特里克连连后退。就在观众以为胜负已分时,少年突然将右手短刃抛向空中,左手在腰间一抹,三枚飞镖带着蓝芒射向亚姆立克拉的面门。
这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变招。亚姆立克拉挥剑格挡飞镖的瞬间,派特里克已借力跃起,空中翻转的身体接住落下的短刃,带着俯冲的势能刺向对方左眼。“破风” 长剑来不及回防,亚姆立克拉只能偏头躲闪,却仍被短刃的侧锋划中眼眶。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睫毛,也模糊了视线。
当裁判的水晶令旗指向派特里克时,亚姆立克拉捂着左眼跪倒在地。血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竞技场的石板地面之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派特里克收起短刃,对着对手微微欠身:
派特里克永远不要轻视任何对手。
观众席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连波斯兰格君主都起身鼓掌,惊叹于这位来自派西维尔家族的少年是何等的强大。
庆典的篝火升起时,亚姆立克拉正坐在医疗帐篷里。医师用治疗药水处理他的伤口,那道从眉骨延伸至颧骨的疤痕深可见骨,即使愈合也永远无法消除。帐篷外传来孩童的欢呼,派特里克正被家族成员簇拥着接受祝贺,他腰间的蓝色太阳徽章在火光中闪闪发亮,与远处帝国君主雕像的火炬遥相呼应。
决斗结束的当晚,亚姆立克拉尚未走出医疗帐篷,就被父亲亚瓦里奇公爵的亲兵架进了家族城堡的地牢。潮湿的石壁上挂着生锈的镣铐,亚瓦里奇公爵的皮靴踩过水洼的声响比审判锤更令人心悸,他手中把玩着亚伦代尔家族的银质族徽,嘴角的褶皱里藏着淬毒般的寒意。
“庶出的废物,” 公爵猛地将族徽砸在亚姆立克拉脸上,金属边缘在他刚包扎好的伤口旁又划开一道血痕。
“你让银狼旗蒙羞!那个十四岁的小鬼都能踩着你的自尊跳舞,我养你二十年不如养条会摇尾的猎犬!”
亚姆立克拉咬着牙不吭声,左眼的绷带已被渗血浸透。他知道争辩只会招致更残酷的惩罚,就像过去十五年里每次犯错时那样。
地牢的铁门突然被推开,他那穿着粗布裙的母亲踉跄着扑进来,发髻散乱的模样与城堡里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形成刺目对比。“公爵大人,求您责罚我吧,是我没教好他 ——”
“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过错。” 亚瓦里奇公爵打断她的哀求,对亲兵挥了挥手,
“把这个卑贱的女人拖出亚伦代尔领地,再敢踏进一步,就割掉她的舌头喂狗。”
亚姆立克拉像被投入沸油的冰块般骤然爆发,他挣脱亲兵的束缚扑向母亲,却被一记重靴踹在胸口。母亲被拖拽着经过他身边时,塞给他一枚温热的铜片 —— 那是她攒了三个月工钱买的护身符,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铁门关上的刹那,他听见母亲嘶哑的哭喊:“亚姆,活下去……”
此后半年,亚姆立克拉被关在城堡最高的塔楼里。每天透过铁窗能望见领地边界的白桦林,却再没收到母亲的任何消息。亚瓦里奇公爵偶尔会来看他,不是带着医师检查伤口,而是用银杖戳着他左眼的疤痕:“看看这道耻辱印记,它会提醒你永远别妄想和嫡出的弟弟争什么。”
直到那年深冬,一个酒馆侍者偷偷塞给他封信。信纸边缘冻得发硬,母亲的字迹抖得几乎难以辨认,只说自己在边境小镇的破旅馆里染了风寒,咳嗽得直不起腰,却总梦见他小时候坐在她膝头拆毛线团的模样。亚姆立克拉连夜撬开塔楼的铁栏,用偷偷藏起的寒冰魔法卷轴在石墙上冻出裂缝,赤脚踩过积雪向边境狂奔。
他赶到那家名为 “落雪” 的旅馆时,母亲已经没了气息。破旧的木床上铺着稻草,她枯瘦的手指还攥着那枚铜护身符,脸上却带着奇怪的安详。旅馆老板说她临终前总对着窗外念叨 “亚姆会来接我”,最后一口气没上来时,床头的油灯突然爆出朵灯花,像极了她年轻时戴过的绒线花。
亚姆立克拉没有哭。他在旅馆后院的积雪里挖了个深坑,指尖凝结的冰棱将母亲的身体裹成晶莹的冰棺,寒冰魔法在她睫毛上冻出细碎的霜花,仿佛让时间停在了她还能微笑的模样。他用冻僵的手指抚摸母亲凹陷的脸颊,左眼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色,那里不仅刻着派特里克的短刃印记,更刻着亚瓦里奇公爵的冷漠与家族的凉薄。
“母亲,等我。” 他对着冰棺低语,呼出的白气在棺盖上凝成霜花,“我会找到让你睁开眼的方法,哪怕踏遍亡者之地,哪怕把整个亚伦代尔拖入深渊,哪怕把帝国毁灭。”
当他背着冰棺消失在雪原尽头时,亚瓦里奇公爵正在城堡里为嫡子举办成人礼。银狼旗在宴会厅的穹顶下猎猎作响,没人知道那个被家族遗弃的庶子,已在心中种下了比寒冰更冷的仇恨,而那道左眼的疤痕,正成为滋养这仇恨的土壤。
二十年后的帝国军部,鎏金徽章在亚姆立克拉的肩甲上泛着冷光。四十岁的他已是王国第一军团长,左眼那道疤痕被玄铁眼罩遮住,露在外面的右眼神色锐利如鹰,当年在雪原上冻裂的指关节如今戴着镶嵌黑宝石的护环,每根指节叩击桌面时,都能让将领们心头一紧。他的军靴踏过军部走廊的红毯,地毯下的木板还留着十年前被他踩碎的旧军团长的牙渍 —— 那是他用三夜血腥清洗换来的晋升机会。
某个深夜,亚姆立克拉在皇家档案馆的密室里翻到了那本烫金封皮的古籍。羊皮纸泛黄的页面上,“夸切・乌陶斯” 这个名字被朱砂圈住,旁边的插画描绘着生有十二对羽翼的巨人站在骸骨堆上,掌心托着跳动的心脏与枯萎的麦穗。古籍记载,这位旧日支配者能赐予信徒永恒的生命,也能带来绝对的死亡,祂的力量源于信仰,越是虔诚的祈祷,越能让祂在现实世界凝聚形体。
“光明之神……” 亚姆立克拉用指尖抚过插画上巨人的羽翼,玄铁眼罩下的疤痕突然发烫。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咳在稻草上的血痕,想起那些在边境小镇饿死的流民,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三天后,第一军团的随军牧师开始在街头布道,他们展示的圣像正是亚姆立克拉修改过的夸切・乌陶斯画像 —— 十二对羽翼化作白鸽,骸骨堆变成麦田,掌心的心脏换成饱满的谷穗。
“祂能让荒漠长出面包,让病人丢掉拐杖。” 亚姆立克拉站在广场高台上,声音透过扩音水晶传遍全城,右手指向天空中用幻术投射出的巨大虚影,“只要虔诚祈祷,光明之神就会降临,驱散所有苦难。” 他身后的士兵们适时举起粮袋,将发霉的谷物分发给饥民,那些人捧着粮食跪倒在地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母亲跪在亚瓦里奇公爵面前的姿态,只是此刻的他,已是俯视者。
三年间,“光明之神” 的信仰如野火般蔓延。亚姆立克拉在各地修建神殿,要求每个家庭每晚必须诵读他编写的祷文,甚至将派西维尔家族的领地划分为 “朝圣区”—— 派特里克如今已是王国第七军团军长,他反对信仰狂热的奏折刚递上去,就被亚姆立克拉扣上 “亵渎神明” 的罪名,罚没了三成封地,并被派遣到偏远地方驻守,与抵御下界魔物的入侵。而亚瓦里奇公爵的城堡外,每天都有信徒举着 “驱逐旧恶” 的牌子抗议,老公爵闭门不出的第三个月,亚姆立克拉派人送去了一枚用寒冰魔法保鲜的眼球 —— 那是他嫡出弟弟的左眼。
召唤仪式选在革命祭典的第七夜。亚姆立克拉将皇宫地下的国库改造成祭坛,用三千名信徒的鲜血绘制阵图,血线在黑曜石地面上蜿蜒成古籍记载的符号。当第一缕月光透过穹顶的琉璃窗照进祭坛,他摘下玄铁眼罩,左眼的疤痕对准阵图中央,那里摆放着用母亲的铜护身符熔炼的祭坛核心。
“以信仰为引,以血肉为桥。” 亚姆立克拉吟诵着古籍上的咒文,阵图突然亮起猩红的光。地面开始震颤,十二道黑影从血线中升起,化作古籍插画里的十二对羽翼,羽翼末端滴落的不是羽毛,而是粘稠的血浆。夸切・乌陶斯的形体在血浆中凝聚,祂没有面孔,身心枯槁,逸散出的气息让祭坛角落的金币瞬间锈成粉末,却让亚姆立克拉腰间悬挂的冰棺碎片(他始终随身携带母亲冰棺的一角)泛起白雾。
“汝之愿,吾已知晓。”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亚姆立克拉脑中响起,震得他右耳流出鲜血,“用王权为祭,换吾之力。”
三日后,君主在早朝时突然宣布将军政大权全部交由第一军团长。老国王坐在龙椅上,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眼球上蒙着层浑浊的白膜 —— 那是夸切・乌陶斯赐予亚姆立克拉的 “傀儡丝线”,用信仰之力凝结的细丝从君主的后颈延伸到亚姆立克拉的袖口,每当他捻动手指,龙椅上的老人就会机械地重复他的指令。
亚瓦里奇公爵冲进皇宫时,正撞见亚姆立克拉用银匕挑开君主颈后的丝线。玄铁眼罩下的左眼闪着狂热的光,他将沾血的丝线缠在指尖,像把玩宠物项圈般轻笑道:“父亲,您看,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比您的公爵头衔,比派特里克的家族荣耀,要实在得多。”
窗外,“光明之神” 的圣像在广场上空熠熠生辉,信徒们的祈祷声浪拍打着宫殿的琉璃瓦。没人知道,那些虔诚的念诵正化作滋养旧日支配者的养料,而亚姆立克拉站在权力的顶峰,左手按着腰间的冰棺碎片,右手握着架空王权的丝线,左眼的疤痕在圣像的光芒下,终于露出了比仇恨更可怕的东西 —— 对复活的偏执,已让他沦为自己召唤的怪物的信徒。
“所以……我选择……绝对的永生!”
派特里克真是难以置信,我离开的这三年,帝国首都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派特里克站在自己曾经卧室的窗前,眺望着远处那早已蒙上一层阴影的城堡。
阿祖拉看来这次的对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派特里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断思考
派特里克亚姆立克拉公爵,你究竟在酝酿着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