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帐中熄了灯，在床榻侧木木地擦着他的弓，若有所思。
“总督睡否？”帐外传来细微之音。
“何人？”周瑜警惕。
月光透过白色的帐布，流淌在帐内，美得一碰即碎。
“是我。”帐布微敞，先是探进一双温柔的桃花眼，顾盼间皆流露出少年的风流，勾人心魄。即使下一刻他的长须也探了进来，也仅仅是让他收敛住了稚嫩。
周瑜看见了那长须，便将弓放在榻侧，了然地低下头，但眼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抓住褥角，泛出青白的颜色。
“周郎何故紧张？放心，在下不是断袖。”诸葛亮不紧不慢地道，“明日周郎调配北疆，在下特来送别。”
诸葛亮离周瑜愈近，周瑜下意识地后退：“今晚送我的饯行宴军师不曾来么？”周瑜脚跟撞上一物，尾音变了调，重心不稳，半躺在榻上。
周瑜将手才放在榻侧的弓上，诸葛亮的手便压了上去，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动弹分毫。
诸葛亮平时文绉绉的，原来内力深藏。
诸葛亮笑了：“那是周瑜的饯行宴，不是你的。”
诸葛亮近乎压在周瑜身上，另一只手强迫地抬起周瑜的脸。
盯着他厚重纤长的睫毛看了许久。
末了，诸葛亮松开周瑜握着弓的手，不等周瑜动作，诸葛亮迅速地捏住周瑜的簪尾，拔下。
刹那，属于女子的柔软发丝如紫色的瀑布泻下。
周瑜猛然一惊，直起身来，诸葛亮已放开了她。
周瑜见他神色不惊，暗喜此时天色尚暗，诸葛亮兴许不曾发现她的身份，便颤颤巍巍地道：“放……放肆！为何轻薄于我，你说过，你不是……”
“我确实没有断袖之癖，”诸葛亮的目光一沉，如同捉摸不透的子夜，“阿九。”
阿九。
那个为寻一人，弃他于不顾的，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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