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

临走时她用力的抱了抱我。

她身上都是温暖的味道，让我想起远在家乡的母亲。

我回抱了她有些微颤的身子，对她说

顾席晟阿姨，源源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他。

阿姨离开的几天，心理医生来了一次。

王先生依旧不开口说话，不过好在，医生说

……他在恢复正常的生活方式，即使进步缓慢。

顾席晟那就慢慢等吧，多久都可以。

也是那个时候，我白天看书，休息的时候试着自己学做饭，从最简单的熬粥和炒青菜开始。是我母亲在电话里教的，我在厨房举着电话，听她在那边一步一步手把手地教我这个二十几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厨房小白，水要漫过米多高，盐要什么时候放。

她很惊奇于我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竟然会想要学做饭，问我

潇漱兰闺女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含糊着说

顾席晟朋友生病了我在他家里照顾，反正那个时候也没有课。

还算是简单的饭菜，一两次尝试后也就熟悉了，助理尝了尝说挺好，于是从那时起我便承包了早饭和晚饭的粥食一一至于其他的饭菜，还是需要助理每天下楼去固定的餐馆拜托人烧。

我把粥煮得能吃的那一天助理尝试性地把粥端到王先生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向我示意了一下浅下去一些的粥碗，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助理:“他愿意吃东西了。”

那个时候在看书准备考试，时间很宽裕节奏还没有那么紧张，但是助理说让我来本就很麻烦我，所以我除了下厨房做个简单的饭菜，其他的都是助理在照顾。

从我第一次给王先生递了水，哄他睡了觉，那之后他便不再那样排斥见人了。

于是剩下的时间我都是在看书，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自习。

有天下午，助理因为熬了夜照顾王先生精神不太好，于是我替他坐到客厅里守着，让他去小睡一会儿。

塞着耳机做数学题，还是抵不住一二三重积分的摧残被搞得头昏脑涨，我耳朵里用来提神的音乐渐渐变得像催眠曲，最后终于忍不住趴在了桌上。

很浅的睡眠，我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也不过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坐起身想伸个懒腰结果就感觉什么东西从肩上滑下去了。

我下意识的转身弯腰去看，是一件黑色的大衣。

助理从房间里出来，我问他

顾席晟有没有给我披衣服

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摇了摇头，说

助理我一觉睡到现在才醒。

顾席晟 那....

我和助理楞楞地对视了几秒，然后齐齐转头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

助理 他愿意出来了啊。

晚一点的时候胖虎给阿姨打了电话，告诉她王先生已经开始吃东西并且还出过一次房间门。那头的声音很开心，有点喜极而泣的味道，我想对于阿姨来说，即使是一点点的改变也已经是很大很大的宽慰了。

放下电话

助理有事要出去一下，麻烦我这段时间看着点王先生

我点点头说好。

助理出门后我悄悄开门看了看王先生。

他睡着了，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神情安宁，呼吸轻缓。小缕小缕的日光爬上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