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繁念听到那人的声音,心下一寒,却也为听从那带着威严的话,抬脚准备逃离,胳膊却蓦的被人抓住,虽是意料之中,到还是有些懊悔,“穆繁念?”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穆繁念不知他疑惑何处,是疑她为何独闯杀生殿,还是疑她为何还没命丧黄泉。
想到次,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楚,“还真是不巧,小生可真是命苦,三番五次遇到您呢。”从之前的属下到小生,称呼中穆繁念本本份份的撇清了二人的关系,季司延不是没有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疏离,虽有些恼怒,却未表露丝毫。
“本王记得说过,再见你,便是敌人,你这是来找死?”他松开女子的胳膊,掏出绢布擦了擦手,抬眼看向许如安,“带下去,你处置。”说完便绕开穆繁念离开。
穆繁念心知他这是给自己机会,见人离开,手中的银针便朝许如安飞出,来人也有备,几支飞镖同银针相撞,二者皆双双落地。
两人一个回身,佩剑出窍,甩手便打斗起来,刀光剑影间,许如安暗自捏下袖中的蛊种,殿内跪坐的唐肃便忍受不住这痛苦,闷哼出声,听见好友传来声响,穆繁念搡开对立的许如安,向殿内冲去。
“念儿妹妹,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嘲讽,许如安本就一身红装,虽是平添了些伤口,丝丝血迹到反而显的分外妖娆。
一旁跪在唐肃身旁的穆繁念,白衣添红却也不见英气,“如安姐姐倒是说说,想要如何交易?”话虽此说,穆繁念却是低头扶起唐肃,并未看许如安分毫。
“我放他走,你留下来。”许如安自知武斗定要输过穆繁念,方才捏破蛊种,穆繁念却未有任何反应,照此来看,她应该是自己挑了蛊虫,没有任何东西牵制穆繁念,自己定是斗不过的。
“如安姐姐想的可好,虽说我俩相识,你怎知我愿意救他?”穆繁念拿起一块绢布将男人嘴角的血迹擦干,正欲再次开口,却被许如安抢了先,“念儿妹妹重情重义,不会连救命恩人都止于不顾吧!”
穆繁念虽心下一惊,到底是面上没表现出来,这女人知道的还真多。
“如安姐姐一手好蛊,我怎么知道,唐肃会不会出了这杀生殿,就驾鹤西去了呢?”穆繁念不再扶着唐肃,转而向许如安走去,“姐姐想要我留在这陪你,自然是好,不过姐姐也要把这蛊毒先给解了吧?”
“自然。”许如安上前,拿出银针挑开了那人的血管,掏出蛊种,血管里涌出一股一股的蛊虫,争先恐后的回到蛊种里。
“走吧妹妹,你的救命恩人无事了。”对于一个没了利用价值的人,放任他活着也无妨,许如安收好蛊种,朝穆繁念说道。
“走。”穆繁念趁着许如安朝前走去,抬手将银针丢向唐肃面前的那颗柱子上,银针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可相隔甚远的许如安怕是闻不到了。
许如安将其带到地牢关押起来,便不再有所动作,好似嫌弃这恶劣一般,快步离开了。
穆繁念倒也不介意,盘腿就坐落下来,地牢里暗无天日,穆繁念感觉过去了很久,却无一人前来,没有处罚的意思,可也不给她饭,这莫不是想让她自生自灭罢了。
黑暗容易给人错觉,此刻也不过是刚到了晚上,渐渐转醒的唐肃理了理衣裳起身,蓦的,他突然看向眼前的柱子,缓缓蹲下,在靠底的部位,他发现了那根银针,不会认错的,这一套针,他炼了三年,用的最好的材料,送给了穆繁念,作为她的及笈之礼。
被下蛊后的精神是恍惚的,他并不记得穆繁念的出现,可这根银针却实实在在的说明,她的到来。
唐肃快步离开,到了闹市街头,他才反应,自己能去哪呢,找救兵吗,最会救穆繁念的人此刻正在地牢中拷问她吧,想到次唐肃不禁心中一凉,“你苦苦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人吗念儿。”握着银针的手渐渐松开,却又突然握紧,好似想起来什么。
季司延二人冲来杀生殿似乎交代了,做掉穆繁念和罗垣,想必当下,穆繁念应是三皇子羽翼下的人,他去钱庄取了些盘缠,准备前往京城,刚出门口,便看见正准备进酒楼的罗垣。
唐肃擦了擦眼,当真没有看错,他悄然跟上,一路随至了二楼,刚到无人的楼梯口,罗垣一个反身将他压在了墙上,本就虚弱的唐肃此刻更无力反抗,罗垣见来人面生,手下力道也重了几分,直至唐肃亮出了手中的银针,他才猛然将其放开。
“谁的针?”虽然心底已有答案,却还是抱着他们一线希望开口问道,“念儿的...”唐肃缓缓答道。
“你,是谁?”罗垣抬手收回银针再次问道,“杀生殿唐肃。”身份姓名一字不落,罗垣听见杀生殿,又欲抬手,“季司延做的,暗杀你们的事,念儿在他手里,不想见尸体,最好早点行动。”唐肃冷静的话语,无疑给罗垣泼了冷水。
“凭何我要信你?”罗垣盯着那人的眼眸,“凭你现在已经信了,不是吗?”唐肃也未做过多解释,罗垣松开他,走入了客房,而唐肃也随之离开。
“殿下,是如安无能让她给逃走了。”许如安恭敬的向男人禀报,“跑了?”听着像是对眼前人办事不力的责问,实则语气中透出季司延放下的心。
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从前也好,现在也罢,马上就不会了,没人会对一个死人感兴趣。
“如安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许如安举起的手不禁捏紧,“无妨,不怪你,下去休息吧。”季司延揉了揉眉心,没再作声。
地牢虽无人把守,可这许如安倒是心思缜密,蛊种围着门口洒了一排,想平安出去,简直难上加难,染上蛊种,怕是连杀生殿都出不去了,死在这荒郊野岭,自也无人发现,这一趟可算是令人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