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没有风沙,也没有大漠,但到底是边境。此情此景,李容纕总觉得要喝一坛酒好体验一下那些边塞诗人所描绘的场景。
葡萄酒是没有了,白酒倒是有一些,古代的酒度数低很多,跟什么老白干二锅头比起来差多了。这也算解了李容纕的心中疑惑,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这古人的胃都是铁做的,如今算是知道原因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首凉州词倒是应景。
风解意从没听过李容纕作诗,但这首真是极好。
“殿下才华横溢,文采斐然,刚才这首诗妙极了。”
“这不是我写的。”
“哦?”风解意也算是半个文人,竟不知这首诗出自何处:“恕属下孤陋寡闻。”
李容纕笑笑:“这是……”本来想告诉他王翰这个名字,转念一想,说出了范闲。
说起这个范闲,风解意最初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个范闲早些日子以一首《登高》技压群雄,今日叶长公主又借诗一首应景抒情。风解意的心中不免对这看似不着调的小范公子好感渐增。范闲这么拼命打造的纨绔子弟形象被这么两首诗成功扭转了,至少在风解意这里是这样的。
突然江逢时来报:“殿下,燕紫非回来了。”
李容纕将手中的酒坛丢给江逢时,转身进了房间。
不过一会儿,燕紫非便在房外求见。
“让她进来。”
燕紫非行了个礼废话不多说便将手中的信交到了李容纕手中。李容纕打开信发现,全部几乎都是李俨与北齐密探的书信来往,还有几封是李俨与长公主的信件。
看来费介与言冰云是下了大功夫了。
“他还说什么了吗?”
“费老说,小言公子虽受了伤,但也算是因祸得福,沈重最初对小言公子略有怀疑,现在已经打消了。”
李容纕倒是放心了一些,随后又担忧起言冰云的伤:“言冰云如何,伤得重不重?”
“殿下放心,沈重为小言公子找了最好的医师,还有沈姑娘衣不解带的照顾……”
“咳咳……”风解意悄悄碰了燕紫非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殿下……”燕紫非忙行礼认错。
“无碍。”李容纕嫣然一笑。
“不过殿下的这一招确实厉害,果然这宋相宜一出现,沈重的目光就被吸引过去了。只是江湖人到底太没轻重了,刺了一剑就算了,还踢了小言公子一脚。”从知道李容纕属意言冰云后,燕紫非就不自觉的替这个小言公子着想。
风解意倒不觉得,宋相宜性子本就如此,如果做出来不符合她性格的事,结果只会是适得其反。
“好了,今日都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李容纕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殿……”燕紫非还想说什么却被风解意拦下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一起退出去。
二人刚出屋子就吵了起来:“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风解意像看白痴一般,真不知道她这么没有眼力见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殿下笑了,你没看见?”
“看见了啊。”
“看见了你还敢不听话,嫌命太长是不是。”
“我……”
二人的谈话全被李容纕听进了耳朵里,只是懒得去理他们。不过风解意有一点说的对,李容纕笑只能说明她的负面情绪在累积,不识趣的人多半会遭殃。
沈婉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不见也了如指掌,有这样的女子在言冰云身边,怎能让他不动心?
李容纕有些烦躁,危机感油然而生,又无能为力。她不能趁言冰云情根未深种之前去杀了沈婉儿,因为这个女子是他在北齐最好的保护伞和信息通道。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原来李白早就在千年之前便参透了这儿女情长的苦。
李容纕这心哇凉哇凉的,比李白的秋风词还凉。她突然很想念父亲,很想倚在他的腿上,坐在火炉旁,吃着当季的果子举杯共邀明月,闲话家常。
越想心越凉,李容纕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球,在床上滚来滚去,滚着滚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