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输了!”魏笙歪着头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愿赌服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澄不会同意,故意让我和你打这个赌?”魏无羡此刻也回过味来了,他质问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输!”
“是!”魏笙回道。
“魏笙!”
“阿兄这是恼羞成怒了?”魏笙冷笑一声。
第二次,这是魏无羡第二次直呼她的名字。
魏笙垂眸一笑,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我不过是让阿兄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少些自欺欺人罢了!”
“你就那么恨他们吗?”魏无羡按住额角,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的波动依旧泄露了他的不安。
看着门上贴的符咒,魏笙垂下眼眸,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对于一个害死过我的人,我难道不该恨吗?”
魏无羡猛地怔住了,随即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
“阿兄你忘了吗?如果没有薛砚和谭梦的逆天改命,我早该在阿爹阿娘夜猎出事的当月就因一场高热丧命。”她的语气依旧柔和,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可阿娘夜猎的前一天,就已经传信给了师父,让她来接我们,以师父的灵力半日便可抵达夷陵。”魏笙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话音颤抖,压抑着怒火:“阿兄,不妨猜一猜,为何师父没收到传信?”
不待魏无羡回应,她已继续说道:“因为那道符咒被人损毁了,那时候的符咒并不像阿兄后来改过的那样好用。”
“阿兄要不要再猜猜,是谁损毁了它?”
“不可能,不可能!”魏无羡的声音骤然拔高,掩饰不住心底的忐忑。
“其实,我本来也没那么恨他们。”魏笙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压制着某种情绪。
“还记得我被化掉金丹的时候吗?我昏迷那段时间,做了一个梦。”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点颤抖,一点恐惧,“那个梦境真实得可怕,真实到除了没有我,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我看到了,在那个没有我的世界里,那个被称为‘夷陵老祖’的魏无羡,孤零零地活着,把那些虚伪的人当成救赎……”她的胸口起伏了一瞬,语气里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嘲讽:“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养了我两年的哥哥,是怎么一步一步被人逼到跳崖的……”
“最惜命的人,却轻贱了自己的性命,多讽刺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片刻后她盯着魏无羡,冷冷的问:“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不恨?凭什么不恨?”
这些年来,魏笙从未唤过他一声“哥哥”,始终只称他为“阿兄”。
她是故意的。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将他与童年时遇见的那个魏无羡区分开来。
“如果那道符咒没有被损毁,师父接走了我们……一切都会不一样。”魏笙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哽咽,“阿娘不会被人羞辱多年,阿爹也不会被冠以‘家仆’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