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内容纯属虚构,与现实历史不符,清切勿当真(ps:部分内容参考历史制度、地名等等.)
沈颉的步伐没有犹豫,倒显坚定,他坦然走到侧厅紧闭的木门前,伸手曲指敲了敲门;“父亲,孩儿来了。”
侧厅内,沈岙闻声,脸上立马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虽收敛的快,可还是被沈决收入了眼底。
沈决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门外的那个人的声音很像他刚死去不久的儿子嘛。
要是等门外的人进来,沈岙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复杂,他多少有些期待了。
沈决淡淡一笑,自如的喝了口茶,瞥了眼木门,道;“进。”
门外,沈颉同样期待沈岙见到自己时脸上的表情,他勾了勾嘴角,推门而入。
沈颉入门先忍住了不直接去看沈岙的表情,而是淡淡一笑,向沈决弓腰行礼;“父亲。”
沈颉颔首,拿起桌上的折扇展开扇了扇,瞥了眼坐立不安的沈岙,像沈颉招手,柔声道;“来,言儿,这是你叔父,快向你叔父行礼。”
沈岙脸颊肉抽了抽,从沈颉进门到现在,正眼也没瞧过自己,这目中无长辈的态度,可真是沈决一把好手教出来的啊。
少年闻声,将没有完全直起的身子转向坐在沈决旁侧的沈岙,道;“侄儿沈言,见过叔父。”
这就算行过礼了罢。
喝完茶的沈决抬眼正好目睹了这个少年的行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着就这样做的话未免也太失礼了些,便开口帮他圆场。
“兄长莫怪,我这孩子前些天在别处受恶毒之人暗算,险些丧命,好在我的人及时救出,才保住一命,在家休养了好几日才有所好转。”沈颉开扇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连,两只桃眼瞥向沈岙,慢悠悠道。
“今日我本不想让言儿顶着这病态来见兄长的,可这孩子执意要来向兄长道安。让兄长见到这副模样,还请多多包涵海呐,就别跟小孩计较这礼数问题了。”边说着还用边用满是关心的眼神看着沈颉。
沈颉尽力克制住让自己不要笑,可又憋不住,沈决这圆场打的,未免也太有趣了。想笑又不能笑,以至于沈颉低头抿着嘴憋笑,大幅度的颤动着肩膀。
此时沈岙的面部表情更是复杂,被晚辈直接无视先不说,这行个礼也这么敷衍。你身板又不小,重新鞠个躬会累死你?他这副神采奕奕的神态,有只眼睛的都看得出他没毛病吧?
还有啊,我都还没开口,你就急的帮他打圆场,讲这么多谎话,至于吗。
沈岙深深吸了口气,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向后仰起点下巴,闭了闭眼。
好啊,一个沈决一个沈颉,开局就给他个下马威,你们可真行。
他扯扯嘴角,最后道;“免礼。”
沈颉也不客气,闻声就立即直起了身子,拢了拢袖子,冲沈岙露出了个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仿佛刚刚那个不尊长辈的人不是他。
沈岙勉强的勾起一边嘴角,回了一个看上去没那么变扭的微笑,随后看向一旁观看的沈决,语气不太好道;“贤弟啊,你这孩子,怪像你啊。”最后四个字咬重了音,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生气了,可沈决偏偏就是佯装没瞧见,半眯着眼笑着点头。
“那是,这孩子不像我还能像谁。”
这话不痛不痒的,乍一听好似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沈颉是沈岙的孩子,理应是像沈岙,可现在被说是像沈决,简直荒唐。
这么说来,他只是挖了个坑自己往里跳啊。
这沈岙哪里不懂沈颉话中的意思,可现如今的沈决可不好惹,只能憋屈的擦汗。
这再痛的痒,他也不能去挠,怕这一挠,血流不止。
在叶斓曦刚死的时候,沈决就一人搬出神候府独处,近年来虽表面上过的风平浪静,可他私下做了些什么,沈岙却知晓的清清楚楚。
――暗地检举神候府里的官臣贪财,向百姓收纳高税,收买朝中官史,与高官同流合污,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样不是在沈决的手下里曝光的,要不是沈家历代都为在皇室卖力卖命,皇上早就灭了候府。
……
沈岙就一直想不明白,沈决做这些到底用意何在?要只是单纯的想报复他,又为何一步步将沈家逼上风口浪尖处,倘若惹得龙颜大怒,沈家必然要被满门抄斩,这样的话沈决也躲不掉。
所以他,这是要同归于尽呐……
沈决的实力还是未知,沈岙也不敢贸然有所动作。虽然他派了人在暗中监察着沈决,但还是一无所获。他承认,现在的沈决是要比以前的那个沈决更强,已经达到让他产生恐惧了的地步。
这沈决他不能动,那沈颉总可以吧,难不成他还会怕他那一个小屁孩?
沈岙干咳嗽了几声,看着站在一旁不出声的沈颉,对沈决说;“许久未见,都不知无归有子嗣了,连孩子都长的这般大了。”说这话,沈岙承认他就是故意的。冒险救下将死之人,还养在自家屋中,做这些之前,就应该做好被询问的准备。
此言一出,沈颉的眼皮跳了跳,说实话,他根本没有和沈决讨论关于别人提起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一问题的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暗暗的瞟向沈决,心里为他捏一把汗。
沈颉是有点慌,可并没有表现出来,嘴角还是挂着浅笑,平静的站着,没有开口说话。
坐着的沈决倒也不紧张,依然慢慢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悠闲自若的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悠哉悠哉的喝着,好似没听见旁边人说的话。
沈岙抿嘴,蹙起了浓墨的剑眉,衣袖里的拳头再次被他紧紧握住,手臂的青筋凸起,脸色好不难看。
沈决没开口,沈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他把沈岙逼的一脸不爽,却又不能奈何他的样子。
还真是颇有韵味。
这么说可能体会不到,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字――爽。
耐心渐渐被消尽,沈岙几个深呼吸也没能平静自己近爆炸的心态,正欲抬手拍桌子以示自己的愤怒时,好死不死,沈决就开口说话了。
“言儿并非我所亲生,他是我……领养的。”沈决似乎知晓沈岙会有所动作,就在他抬起手的同时说话,并且用两只含笑的桃眼看向沈岙。
一幅“我就看着你作死,你敢吗?”的欠抽表情。
沈岙咋舌,没法,手都抬起来了,也只能顺势拿起手旁凉了的茶杯,尴尬的递到自己嘴边小抿一口。
沈决淡淡的笑着,言毕反倒是沈颉顿了一下。少年愣愣的看了一眼坦然自若的沈决,脸上挂着的微笑嘴角不免抽了抽。
好家伙,你可还真够直白的。
“是,是吗……在哪领养的啊?”沈岙听完沈决的回答差点被茶水呛到,用手帕拭去嘴角残留的苦涩。
兴是这一问问到了沈决的点上,沈决的嘴角勾起,咧开了浓浓的笑意。
“兄长,你说巧不巧,沈言被原来的家人给欺负了,恰逢我的人路过就顺手救下,又发现这孩子与我有几分相似,正好我也缺个孩子,干脆就领养了。”沈决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自顾自的讲着,时不时就用满含笑意的双眸看着对方。
沈岙被这些笑意浓到头皮发麻,还得配合的回一个笑,弄的他直犯恶心,可又不能在脸上显现出来,只能在心里将沈决千刀万剐。
“诶兄长,你说,这家人怎么这么狠毒啊,连亲生儿女都舍得下毒手,啧啧啧,真是畜牲不如。”沈决说着说着厌恶的撇了撇嘴,边摇头连啧了几声。
旁侧的沈岙皮笑肉不笑,伸手再次拿起手帕,擦了擦额旁的细汗,尴尬的应道;“呵呵……是啊……真是,畜牲不如啊……”
沈颉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已经咧开花的嘴,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可是肩膀大幅度的颤抖已经将他出卖了。
其实观了一会他就知晓沈决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他哪是来迎叔父的,明明就是来观沈岙不快模样的,这有趣场面,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站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个大男人互相伤害可不是一般的有韵味啊。沈颉不住的感叹,沈决这拐着弯骂人的方法真是运用的恰到好处,要不是不能过于失了礼节,估计现在他都已经拍手叫好了。
想必沈岙此次之后,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再来了。
沈决也知见好就收,并没有要继续戏弄下去的意思了,他站起身,俯视瞟了眼沈岙,语气还算好是说道;“时辰不早了,兄长可要在愚弟这寒舍里用膳?”
沈岙抬眼对上沈决那双赋有独特韵味的桃眼,冰冷的眼神不禁让沈岙打了个寒颤,肚里开始谩骂沈决。
呸,前一秒还笑靥如花,后一秒就冰冻三尺,假不假啊。
“用膳就不了,太劳烦无归了,兄长还有事要处理,还是先告辞罢。”沈岙起身就欲往外走。
沈决本就无意要留沈岙吃饭,见他也是个明白人就不再客气,直道;“好,那愚弟就不送兄长了,兄长记得以后要时常来昂。”
沈岙话还没听完就急匆匆往外赶,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要他处理,匆忙留下的背影只有沈决和沈颉知道,他这是因为害怕,在逃离。
见沈岙走干净了,沈决长舒了一口气,温柔的看了眼一直站着没说话的沈颉,移步带他跟前,伸出厚实的手掌摸了摸少年的脑袋,拍了两下就收起了手,说道;“知道你不甘心,可如果换你来说的话,会被旁人嚼不尊长辈的舌根的,现在的你,还是先听话的观看吧。”
厅内的窗子的敞开的,一阵轻风便就不客气的穿了进来,旁侧的绿叶植物都随着风轻轻摆动着,好不惬意。
这风也吹的少年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面前这人的厚实手掌给足了少年的安全感。
沈颉点点头,其实他也不是很想捉弄沈岙,他只是单纯是想看沈岙脸上复杂难看的表情,满足一下自己的期待,仅此而已。
沈决淡淡一笑,想到面前这个少年经历的种种,就心生怜悯。
沈颉这孩子从不争不抢,不哭不闹,凡事都很听话,听话的让人心疼。
又一阵轻风,风吹乱了少年额前的发丝,沈决眨眨眼,看了一会,微弓了腰凑过身帮沈颉把发丝缕好,还顺手将鬓间的散发撩到了耳后,而后直了腰板笑了笑;“头发有点乱,帮你缕缕。”话毕,也不等沈颉开口就转身向厅外走了。
留下沈颉一个人愣愣的呆在原地,方才沈决突然的靠近,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忽的漏了一拍,周围的事物都被凝结了一般,他能在沈决的双眸里清楚的看到自己傻傻的模样,他也能感受到沈决呼出的热息在自己的脸颊处萦绕开来,而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没有躲开?!
沈颉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痛感让这飘荡的思绪收了回来,他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站了一会又猛的摇摇头,告诉自己赶紧忘了方才发生的事,可摇了半晌,终是徒劳。
少年心态顿时不好了。
啊啊啊啊啊,沈颉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吗!我命令你立刻将这荒唐可耻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