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玮去武阳王府一事不知怎的又传了开来,百姓如今更是相信奚玮对晋萧一往情深,而晋萧亦是如此,可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珠玉见了奚玮也很是欢喜,便叫来晋萧仔细说道:“我觉着这孩子不错,你若是同她成婚了,娘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晋萧握上她的手“娘,你现在养好病了就行。”
“我总觉得你对这个婚事不是特别满意,你可是有别的心仪的姑娘了?若是皇上下令之前我自是支持你的。”
赵珠玉此时脸上的光彩又黯淡了下来。
“年轻时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如今我嫁作他人妇之后我才懂得一个家族的荣光,你爹这些年来不容易,我这辈子只求你们都能安然无恙,晋家一切安好。”
“娘,我知道的,你放心。”
晋萧神色不忍,心中虽不是这般想,却也不敢当面违逆了母亲的意思。又喂了母亲喝过药这才离去。
阳净幽如今已经不爱出门,也不喜听这家长里短了,虽从前最是爱凑热闹。
“幽儿,你多出去走走吧,结识结识其他姑娘和公子哥儿,再这么在家中待下去可如何是好。”
王氏见阳净幽今日也不爱出门,只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脸色也憔悴了许多,便出声提点。
“你就听你娘的,同请昙一起出去走走。”阳叁仁也忍不住发话。
“去柳娘那看看铺子也是好的。”阳景詹也附和道。
阳净幽只好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清昙,见其答应了下来心中这才舒坦了起来。
两人用过饭后便想要出门走走,迎面又遇见了赵明泽。
“你们要上街吗,带上我吧,许久未同两位一起了逛街了。”
赵明泽近日也是不见人,想来是近来职务饭繁忙。
“赵都尉今日居然有空陪我们逛街,真是荣幸之至。”阳净幽忍不住打趣道。
赵明泽一改平日模样正色道:“如今温叙成为了我的副尉,明明我官位高他一道却又处处受限,今日好不容易才脱身放松放松。”
阳净幽一脸诧异,问道:“温一观不是入狱了吗,温华隽亦是蹲了大牢,他虽并未犯什么大错可也应该受到牵连才对,毕竟都是温氏一族。”
“温叙自是好手段,刑部未从他的府上找到的线索都被温叙找了出来,刑部大喜,还将此事告知皇上。他一方面检举温叙,另一方面又痛苦流涕,请皇上也赐他的罪,但皇上觉得他深明大义,做事机灵便赐他一官职。”
如今赵明泽跟着这个仇家可是高兴不起来,本来当职时也有无尽乐趣,可如今日日面对仇人的脸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温叙对自己还一脸虚伪的和善。
“他这一招倒是高明得很。”阳净幽总觉得温叙做事冲动极了,应该是没有这么多谋算,或许朝中还有人。
想到这里又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清昙和赵明泽都以为她受凉了,忙嘘寒问暖了起来。
阳净幽只好解释了一下又转移开话题
“姐姐你为我做的衣裳可别忘了,不必做得太过精细,我怕我不小心弄坏了可要心疼死。”阳净幽一脸谄笑拉着清昙说话。
“我当然不是为了给你做得精细,不过是又忽然不想给你做罢了。”
如今清昙也学得阳净幽和赵明泽的脾性,也学会开起玩笑来了。
几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到了‘慕红颜’时也未曾发现已过去了许久。
“柳娘姐姐,你今日怎么又如出水芙蓉,也不知谁能有这个福气娶了你去。”
净幽又开始了油嘴滑舌,跟平日锁在闺房的自己大相径庭。
待两人寒暄过后又介绍了清昙和赵明泽,柳娘也都轻颦浅笑一一回应。
又以似懂非懂的神情看着赵明泽和阳净幽两人,惹得阳净幽脸都红了。
阳净幽看着如今越发红火的‘慕红颜’,又听到许多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心中舒畅了起来。
见到满目的胭脂阳净幽忽然想到金世平的遗书,当中有这么一句话“只恨此生不能再为吾妻理云鬓,上红妆,不能再见吾子长大成人…”
红妆红妆,莫不是金伯父将东西藏在了一个胭脂铺里,审判之人定都是些大老粗,又怎会想到一个小小的胭脂铺会藏着一个秘密。
从上次黑衣人出手便知他们并未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金家的确是被翻了个底朝天,只留下一些轻微的痕迹。
阳净幽思及此便想要去找晋萧,可如今又不知该如何才能找到他,王府也不是我们能进,而对于奚玮那边阳净幽总觉得此事有蹊跷,那日正好奚玮未去,而自己什么都同奚玮说了,第二次奚玮被抓去时也并未受到一点皮肉伤。
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或许奚玮并非如此简单,当时与自己结交也是出于其他目的,阳净幽此时已经冒出了冷汗,身子有些站不住。
“你怎么了?”清昙柔声问道。
柳娘也端了一杯水过来。
“你这丫头是又被什么吓到了,大白天的哪有什么,看你这冷汗出的。”
赵明泽想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她脸上的汗,阳净幽急忙用手挡开,又接过来清昙递给自己的帕子顾自擦了起来。
“我没事,就是忽然一阵恶心,想来是在家中待久了,许久未出来过,又许久未闻到如此浓郁的脂粉香有些不适应罢了。”
“那赶紧去内室坐坐。”柳娘和清昙搀扶着阳净幽走了进去,赵明泽也这才松了一口气。
阳净幽惊魂未定,除了惊恐之外更是痛心,自己如此新人的至交好友如今可能确实出于其他目的,或许只不过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套出一些消息来。
如今神色越发痛苦,是那种无力与知道真相的后怕。
若真是如此,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我倒希望一切都是巧合,可究竟是否如此如今也不能证实。
“净幽,你当真无事,要不为你请个大夫?”赵明泽依旧担心极了。
阳净幽摇摇头:“无碍,我休息会便回去了吧。”
清昙也点点头,心中也是有些焦急,“我见你头疼症有犯了,我得去找辆马车,咱们早些回去。”
柳娘拉住正要离开的清昙“偌大一个阳家名下铺面怎会没有马车,我去安排一下,待净幽缓过来我便遣人送你们回去。”
“你这丫头曾经那是上蹿下跳,从京城一路奔波到江南也无事,如今连出个门就身体不适,看来我日后得多找你出来。”
阳净幽近日故意同他保持距离,知道赵明泽也是好心,只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