珲一先生只在房内说了句王妃并无大碍,只需修养一段时日便可病愈。
而后又示意晋萧随自己出来。
晋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着出来的步子也有些沉重。
“世子,王妃之病拖得太久,随暂且不危及性命,可也是难以治愈。这几日她的精神头好了些,不过是那些药材发挥作用所致,且药效短暂,并不能长远。”
听着神医悠长的声音,晋萧陷入了沉思。
又问询道:“神医也没有法子吗?母亲的性命暂时无忧?”
珲一长叹一声:“有人给你的母亲下了毒你可知,而且这毒从未断过,若是断了恐怕性命更是不保,如今我也只能暂且想法子让她断了这毒,却不敢保证是否能够找到法子。”
晋萧听此一说才知身边一直有人在默默下毒,定然是府中之人,可母亲时从边疆回来便是带病之身,怕是那人一直跟随在晋家身边,又或是回了府中之后便换了一人。
府中之人尚且可以挖出,可谁又是背后之人,图谋又是什么?
晋萧后背生出丝丝凉意,忽然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
“晋大哥,伯母唤你。”奚玮轻柔的声音传来,唤醒了陷入沉思的晋萧。
“娘,怎么了?”
“是不是那神医又跟你说了什么,娘的身体自己知道的,不必强求。”
赵珠玉神色黯淡了下来,双眼已无光。
晋萧强颜欢笑道:“没有的事,神医不过是叮嘱了我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她说娘的病可以治好,不会有问题的。”
赵珠玉听了此话并没有太过高兴,只是对着他温柔一笑便让他出去陪奚玮了。
“玮儿是个好孩子,你可莫要怠慢了她。”
“是。”
晋萧应声离去,奚玮正在门外同珲一先生说话,神色也是凝重。
见晋萧走出来又迎上前去:“不如安排他在府中住下,这样伯母的病才能时时照看。我日后也会常来陪伯母解闷。”
“我这便安排了下去,你我还未成婚,日后还是少来王府,以免污了你女儿家的名声。”
晋萧的语气冷冷的,奚玮却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宫中尚且来去自如,更遑论武阳王府,何况自己也并不是一个在意名声的人。
是夜,圆月高挂,一片寂静。
“她如今怎么样?”
“阳姑娘现在很好,今日还学做糕点,赵铭泽依旧喜欢来找她。”
墨染如是答道,墨染每次去阳府并不单单是看清昙,也要留意阳净幽的举止,连清昙都成了他的眼线。
晋萧立在窗边,看不出究竟是喜是忧,只冷冷回了句:“辛苦了,退下吧。”
墨染应声退下,自己自成为了世子的门下客竟日日干的是这偷鸡摸狗盯人的事,朝政大事颇少参与却从未停止过关心。
阳府净幽院。
清昙轻轻敲门:“妹妹,你睡了吗?”
“还没呢,姐姐快进来。”阳净幽说着便走过去开门。
清昙手中捧着一件幽红色衣裳,做的的确是精致非凡,华贵不已。
“答应你的衣裳终于做好了,给你试试。”
阳净幽高兴地接过衣裳仔细端摩,心中暗叹这可真是好手艺,可与宫中一品绣娘相媲美。
“那姐姐在这坐会,我去换一下。”
“我来帮你吧。”
有着清昙帮忙,这繁琐的衣裳很快便穿好了。
“妹妹平日就是太少着这红装,端的是气质非凡。”清昙看着面前之人如一株盛开的牡丹忍不住赞叹道。
“姐姐真是好手艺,大小正合适呢。”阳净幽对着铜镜粗粗看一眼就知道如今的自己同平日很是不一样,多亏了清昙的手艺。
“多谢姐姐。”
清昙挽着阳净幽的手便坐了下来。
“姐姐知你情深,如今世子和郡主也已经许了婚事,你也不能老拖着,我觉得赵公子的确不错。”
看着清昙苦口婆心的教导,阳净幽有些酸涩,不是不愿,实在是忘不了,何况从前自己也对着徐音儿说过断不会同赵明泽在一起。
“姐姐,我知你对我好,可是这不是我愿意便能强求得来的,我深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真有一天有一个公子来同我提亲,且父母皆答应了我也会嫁,只是觉得身为女子有些无奈,似乎在常人眼里总要依附男人。”
“这世道本就如此,你以为我们女子都能一辈子在康乐坊那般潇洒自在?在康乐坊的女子也是多多少少遭人非议的。”
清昙之话也有道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又过了数日,晋萧遣人传话,邀其去春风阁一叙。
阳净幽想,定然是金伯父遗书一事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