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顾无言时常盯着那块白净无瑕的墙面出神,被苏喻白怀疑可能中邪了。
他已经越来越笃定,上次元神的极速恢复肯定是这剑搞的鬼,无论如何他都要弄个明白,当然要趁苏喻白不在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不知道浔珠他们什么时候准备好,希望能在这之前找到办法,真正到了与魔族生死交战之时他也好发挥净化之力的最大作用,不过他记得苏喻白的话,但只觉悟了个大概,他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以性命为筹码去博取胜利的。
顾无言布好早餐,偶然环顾了四周干净整洁的家具,突然道:“苏、苏喻白,你不是说白羽跟鹤君回去了吗?怎么我感觉房间好像还是有人在打扫的样子呢!该不是闹鬼吧……”
他不以为然笑道:“哪只鬼这么好心。”
转眼他就瞥见了柜台角落里的玉佩。
和水玄玉无分彼此的外形,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一个灼热,一个冰冷。
真是难以言说的命运啊,水玄玉性冷,最后落得的主人心却温热如火,火玄玉性热,却依附了个冰冷无情之人。
苏喻白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白羽就从里面出来,躬身行了个礼:“前辈。”
他修为虽不低,却也看不出这位苏前辈是哪方神仙,有什么名分,又觉万不能怠慢。
顾无言惊喜道:“小白鹤,你没回去啊!”
“在下本也想追随君上,但君上令我留下。”
顾无言猛塞几口面包,又灌了一大口水,终于笑着朝他扬了扬手:“正好,一起吃个早餐?”
苏喻白啧啧两声:“你是饿死鬼投胎么,没个吃相。”
“哈哈,其实我觉得呢人生重要的是肆意开怀,再说这是家里,没必要那么拘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的脸扬起时笑容温暖如春,总是带着几分讨人喜欢的温柔,可苏喻白敏锐地觉察,顾无言好像有某种感觉不一样了,多了些许洒脱不羁,少了一星宁静内敛。
也兴许是错觉吧。
他走到窗边,手指轻抚过吊兰的叶子,默然不语。
白羽跟过去,望了一眼背对他们的顾无言,低头思虑着什么。
“有什么话便直说。”
“……前辈,您可贪恋人间浮华?”
“未曾。”
他沉默了顷刻又道:“除了从前的一位上仙,在下从未见过君上对谁专注过,您洞察秋毫,定然明白他实是个薄情之人,对身边人一向有义无情,要真对谁用了心,那便是舍了命。若您真的不是那位……白羽还望您能尽量不伤及他,若您是,白羽更不明您为何这般疏远他。”
“说到底,你是帮你主子说话来了,不愧是灵界赤胆忠心鹤少颜,原来一切不过是忠于他命。”
“还请前辈谅解,是白羽擅作主张请求前辈,白羽跟在君上身边多年,自然对君上是有些了解的,也看到过君上的少些暗冷伤情,尽管难以看出来,也不想他难过罢了。”
“你现下倒是有心了。”
也不知这琛离对那位上仙情分是有多深刻,能让一个无心之人如此这般在意他,以致千年难舍,直至今日还未放下寻他的念头,又是苦又是伤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些什么呢……
“我不会为了不伤及谁而委曲求全,你只管告诉他,别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做无用功,我疏远他也自有我的理由。”
“……白羽明白了。”
“苏喻白你手机响了。”
苏喻白回头,白羽此时已回到了玉里,只有顾无言举着手机递了过来。
他只匆匆瞥了几眼,对顾无言道:“我出去一下,别给我闯祸。”
“什么叫闯祸啊!哎,你要去哪儿啊,白天也要工作?”
“今夕不同往日。”
苏喻白撂下这句话便出门了,浑然不知他这一离开正好给某人留下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