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赶到时,浮骆山正霞光满天。
浔珠踉跄跪在院门前:“师父,不孝徒浔珠回来看您了!”
顾无言也随之大拜三拜,心中默念:“师父,还请您在天之灵护佑我们,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顾无言感觉有人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是苏喻白。
“哭丧个脸做什么,你师父可不想看到你们这般不成器的模样。”
浔珠随即磕了三下头便站起来,猛吸了一口气,又渐渐落了下去。北冥寒月和绫罗见她起身这才跟着起来。
她把妖界宫羽和流光翎同时握在手心,放到心口的位置,眼中深沉而晦暗。
父王,母后,师父,羽潇哥哥,你们放心,浔儿长大了,以前是你们保护我,以后我会保护更多需要保护的人。
院子已经很久没有居住的痕迹了,当初那些童子早已被李尚文遣散,只留了个辞欢还守着这里,遂给他们开了门奉了茶。
辞欢看见他们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外面的金光盾消失了,我就知道道长不在了,每天晚上妖魔都会在院子里横冲直闯,门被叩得轰轰作响,我只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靠着道长留下的护身符才活到今日,有幸还能再见各位一面!”
浔珠满眼通红,却仍然努力笑了笑:“师父……师父正看着我们呢,谁也不许哭!”
看着浔珠这样,绫罗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长大了,再也不能一伤心就扑进绫罗怀里撒娇了,因为她身后不再是家人和朋友,而满是需要她去守护的族人。
见顾无言也红了眼睛,苏喻白突然大声道:“这破道观,净是些粗茶,没有烈酒?”
辞欢懵了懵,赶紧回答:“酒、酒有,就是只有糙的,恐不合上仙胃口……”
“废什么话,上酒!”
“是、是!”
酒转瞬就添了,苏喻白接过来,斟满一杯看也不看便仰头喝下,旋即又倒满,在众人的目光下狠狠摔在地上。
“好酒!老东西,舍不得喝吧,就是仗着这酒香,你会多留一会儿吧?呵呵,罢了,走吧,走吧!”
顾无言有些担心他:“苏喻白……”
苏喻白推开他的手,兀自走出门去,琛离的目光一直循着那道背影,望了一眼顾无言便追了上去。
“景澜……”
“别碰我!琛离仙君,我和你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操心这么多?你做好你分内之事,我也做我分内之事,不该你管的少管!”
“你还在怪我把妖神之力移给顾公子?景澜,我不是要害他,我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魔尊阴谋策划已久,他只有三个目的,第一,他恨曾经剜心之痛,势必要覆灭天下,第二他恨当年封印之苦,想你也尝尽背叛的滋味……但我知道这是误会!第三,他要杀顾无言,他最大的恨意也在此处,这个计谋天衣无缝,又顺应天道,就是天也要取了他性命……”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和百里凌云的事?”
“我……我是……”
“罢了,管你怎么知道的,保他性命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以命抗命,以魔神不死之身来护住他心脉不损?”
“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万年前绝古的夺魄阵也只能镇压住魔神让它的力量无法苏醒,魔神是不会消逝的,而顾公子作为这个炉鼎,自然也会因魔神的力量而活下来,就是力量被封印在身体内,他应当也不会有事,只是有种可能性,若是他的净化之力使用到极限,他的心会一同枯竭,他也会陷入沉睡,除非魔神再一次觉醒……”
“这就是你想的,让他不死又能保住天下的办法……”
“景澜……”
“可是你知不知道,要开启夺魄阵,缺不了龙神之心的献祭,就算真的不死,又能好到哪儿去,吊着命罢了,他一醒,百里凌云也会破除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