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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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契约的裂缝**

黎昀把数学笔记锁进保险柜的第三天，洛丽在玄关发现一支口红。香奈儿丝绒58号，不是她的色号。

“昨晚的商务宴请。”黎昀扯松领带，喉结在阴影里滚动，“新来的实习生喝醉了。”

洛丽用棉签蘸着卸妆水擦拭口红印，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投行年会，那个穿鱼尾裙的女孩也是这样歪在黎昀肩上。陶瓷摆件摔碎的声音惊动了保姆，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发颤的手指，原来七年足够让掌纹长出新的裂痕。

深夜，黎昀端着姜茶推开客房的门。洛丽蜷在飘窗上改报表，屏幕蓝光映亮她锁骨处的烫伤疤——那是高三时帮他捡打火机留下的。

“下个月爷爷八十大寿。”他喉结动了动，“需要你穿旗袍出席。”

洛丽敲键盘的手顿了顿：“要戴那个镯子吗？”

空气突然凝固。摔碎的翡翠镯被改成金镶玉吊坠，此刻正硌在黎昀西装内袋里。他想起那晚ICU的警铃声，想起母亲临终前瞪大的眼睛，最终只是沉默着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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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倒春寒**

苏凤菲出现在寿宴那天，穿着洛丽同款的苏绣旗袍。

“好久不见。”她晃着香槟杯，钻戒在无名指上灼人，“听说你们契约到期要续约？”

洛丽在洗手间补妆时，听见隔间传来黎昀堂妹的声音：“……赝品就是赝品，真当摔碎个镯子就能进族谱？大哥当年要不是被老爷子逼着……”

口红划出唇角，镜中人像裂开的瓷器。洛丽摸着空荡荡的手腕，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暴雨夜，黎昀翻墙送来姜糖时说过的话：“等我们考上大学……”

原来有些承诺，过期了就是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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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解约方程式**

洛丽把离婚协议放在书房时，黎昀正在看儿科病房的监控录像。屏幕里她抱着化疗的小女孩折纸飞机，晨光给发梢镀上金边。

“医疗费我会慢慢还。”她摘下无名指的素圈，“苏小姐更适合当黎太太。”

钢笔尖刺破纸张，黎昀突然抓起计算器疯狂按键：“你父亲这三年用的进口药，每月透析费，护工费……按投行利率算复利，你还到六十岁也……”

计算器摔在墙上迸出火星，他红着眼把协议撕成雪片：“洛丽，你的数学还是这么烂。”

飘落的纸屑中有张泛黄的收据，洛丽捡起来愣住——2016年4月7日，老凤祥银楼，素圈对戒，价格刚好是当年那束桔梗花的五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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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在零点重逢**

除夕夜，洛丽在便利店给暖柜补货。自动门叮咚作响，穿熊猫连体衣的小女孩哭着要找妈妈。

“先吃关东煮好不好？”她蹲下身擦眼泪，突然被裹进带着雪粒的大衣里。黎昀睫毛上凝着霜，手里攥着被退回的黑卡：“第一百三十七天，你还没发现契约条款第七项吗？”

洛丽怔怔地看着他翻开《婚前协议》，在密密麻麻的补充条款里找到一行小字：“甲方需每日亲吻乙方，作为债务利息抵扣。”

远处传来跨年钟声，黎昀的吻落在她眼睫上：“洛会计，你漏付了四万三千二百次利息。”

玻璃窗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这次终于拼成十七岁那年没画完的同心圆。